梁栖月哦了声,好像完全不在意商牧之回不回国的事情,只往餐桌那边看了眼,“饭还没好吗,饿死了。”
——
飞机落地机场已经晚上九点。
钟叔昨天先回国跟老爷子那边汇报了下伦敦这边工作收尾的事情,车子在机场门口候着。
商牧之上后排坐下,低头在看手机。
钟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开口问,
“要不要先回躺老宅?老爷子那边估计还在等着您。”
商牧之没说话,轮廓线条在车厢的阴影里显得冷淡而模糊,他关掉手机,扯了下领结,往椅背上靠了靠,开口说,
“先回半月湾。”
半月湾是他跟梁栖月的婚房,这四年每次回国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
钟叔愣了下,点头说好,发动车辆。
到达半月湾的时候别墅里没有人,商牧之这几年不在国内,回来的次数很少,梁栖月有这边的钥匙,但基本不太愿意过来,只有阿姨一周固定过来打扫一次。
商牧之开了灯,在沙发上坐下,将领结放在边上,走到冰箱那边开了瓶冰水,打开手机又给梁栖月打了个电话。
依旧没有人接。
上次在伦敦机场送她回国后他就没再跟她联系,只加快把手上的并购案完成,订了最早的机票回国。
一下飞机他就给梁栖月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接。
别墅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显得很清晰。
他喝完一瓶冰苏打水,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车钥匙又出了门。
梁栖月不爱回半月湾这边他一直知道,港大附近的那套公寓他也去过几次,但没有那边的密码锁和钥匙。
虽然房子是他花钱买的,但梁栖月不给他钥匙他也没办法进。
商牧之把车开到公寓楼下,翻出来微信,给梁栖月发消息,
【在你公寓楼下。】
他很少用微信,大部分时候都是邮件和电话交流,但还是会经常点开微信看看。
梁栖月之前给他发的那些离婚消息他也都看见了,不过故意没回。
消息发过去半天,最后跳出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下面显示一行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商牧之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梁栖月拉黑了。
——
梁栖月看着手机上的两通未接来电,又把商牧之的电话也一块拉进了黑名单。
刚刚在楼下吃完饭她就找了个借口上楼睡觉。
原本挺困的,但越想越有点生气。
虽然她跟商牧之只是塑料夫妻,而且她已经打算离婚了。
但她才刚刚去伦敦找他离婚被义正言辞的拒绝,转头他就自己回国告诉朋友都不告诉她。
现在给她打电话,肯定是已经落地,又想让她去半月湾那边或者让自己去机场接他。
虽然拉黑行为很幼稚,但也没关系。
梁栖月这四年已经拉黑过他很多次了,反正她睡一觉醒来第二天再把他放出来商牧之也不会知道。
因为他基本不会主动给自己发什么消息。
梁栖月拉黑结束后把手机放到枕头边上,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了一盏床头柜的小夜灯准备睡觉。
她回梁家的次数很少,这间房还是她十几岁时刚回港城时候的房间,装修还是那会儿的粉蓝少女系,跟现在的她格格不入,不过床铺的倒是挺舒服的,她很快就有些昏昏沉沉陷入睡眠。
“七月在楼上休息呢。”
“这个点可能已经睡着了,我先进去叫叫她?”
林秋意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房间外面传进来,好像是在跟谁讲话。
“不用,我进去看看她就走。”
男声也有点熟悉,还有点讨厌。
梁栖月觉浅,已经有点半梦半醒的。
房间门好像被人很轻的从外面推开,脚步声往床这边走近。
一股冷淡的罗勒苦柠香窜进鼻尖,好像有人在边上压了压自己的被角,把床头的小夜灯也一起给关掉了。
梁栖月蹙眉,有些想醒过来,但又有点困,意识模糊挣扎了会儿,又沉沉陷入梦境。
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商牧之答应跟自己离婚了,两个人去民政局领完证,刚刚走出来,商牧之就又牵着个女人进去了。
梁栖月在梦里快气死,连带着拳头也握紧了重重的砸了下被单,一瞬间就醒了。
睁开眼睛,床边坐着个人,熟悉冷淡的眉眼锋利英俊的五官,黑色衬衫下领口松散的露出一截冷白的肤色,显然就是梦里可恶的商牧之。
梁栖月一下子完全清醒,被吓一跳,“你怎么在我房间?”
商牧之神色淡定,只视线扫了眼她攥得紧紧的拳头,淡淡道,
“做什么噩梦了?”
“……”梁栖月松开拳头,嘟囔道,“大半夜床头坐一个人你不做噩梦。”
敲门都不敲一下,大半夜的吓死人。
“妈带我上来的。”商牧之语气平静,叫林秋意妈比她叫的还顺口。
梁栖月皱了下眉,
“那这也是我房间。”
商牧之闻言挺认真地点了头,“嗯,知道了,我下次进门会叫醒你。”
“……”梁栖月觉得他讲话很气人但他自己不知道,顿了顿故意假惺惺的说,“你怎么……”
话还没开口,商牧之打断她,很直接地问,
“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