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是向下的，也可以说这里是负四层。

谢馥芳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正在打开的电梯门。

这里就是‘暗世界秘密组织·特调局’的‘隐秘基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结果让谢馥芳失望了，电梯门打开之后，她看到的是一个由水泥混凝土构成的宽敞空间，摆放着不少桌椅，但无论是那些桌椅，还是这片空间本身，都呈现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硬朗与简约。

墙壁被简单刷成白色，几条写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国为家为人民’的红色横幅挂在墙上，两边墙上分别挂有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身着黑色西装和作战服的人们三三两两坐在这个大厅里，装满物资和武器的背包就放在他们椅子边上，做好了随时迎接战斗的准备。

招待带领杨伏和谢馥芳从这个大厅穿过，在一众好奇、审视、警惕的目光注视下，谢馥芳禁不住头皮发麻。

穿过大厅，他们来到了一条有两个岔路的走廊，招待领着他们左转，用指纹打开阻隔岔路的大门。

这道大门后面还是一条走廊，只不过走廊两边的墙上开始出现了窗户和门。

招待在进门之前提前解释：“这里是我们的关押室，还请两位尽量不要过多注意这里，否则很有可能会触发警报。”

听到她这么说，谢馥芳就息了左顾右盼的心思。不过，杨伏倒是没在怕，眼珠子在眼眶里好奇地左右摇晃。

招待把他们两个带到一个关押室门前，按下门铃。

片刻后，关押室的门从内部打开，杨锋的身影出现在谢馥芳和杨伏眼前。

杨锋向他们两个点头打了个招呼：“进来吧。”

杨伏和谢馥芳走了进去，招待站在门外，微笑看着他们两个走进去。

在特调局楚庭分局，关押室和审讯室是一体的。

杨伏他们进入关押室之后，才发现门后的空间被一堵墙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关押犯人的囚禁区，另一部分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审讯室。

想要对犯人进行审讯的话，只要按下控制台的通话按钮就可以。

关于犯人的资料，除了要备份一份到资料库，审讯室这里也会保存一份，方便特调局进行审查。

本来，杨锋作为第三行动大队的队长，不需要参与接待杨伏和谢馥芳的事情，可谢馥芳身上的异常可能会让他们找到对付‘无天神’的新线索，正好第三行动大队就是处理‘无天神’相关案件的队伍，所以杨锋就成了接待他们两人，顺带梳理情报的最佳人选。

“请看。”

杨锋拿出两份经过加密处理的文件，递给杨伏和谢馥芳。

杨伏他们看了一下，发现这是施佳的审讯报告。

不适合他们观看的地方都被涂抹掉了，剩下的基本上都与唐星有关。

审讯人：【施女士，你之前说唐星是你的上线，是真的吗？】

施佳：【是真的！千真万确！】

审讯人：【请详细讲述一下他向你传教的经过。】

施佳：【我和唐星有**上的关系，十几天前……大概是十三天前，他突然跟我说起了‘无天神’，他说只要信仰无天神，就能得到非同凡俗的力量。我没办法拒绝他，他那个时候的表情真的很吓人，我感觉要是我拒绝了的话，一定会被他杀了。】

审讯人：【在这之后呢？你为什么要诅咒谢馥芳女士？是唐星指使你的吗？】

施佳：【不是，是我对谢馥芳那个贱女人产生了嫉妒，唐星明明已经有了我，居然还想要追求谢馥芳，所以我一气之下就请求无天神诅咒了谢馥芳。】

审讯人：【唐星在无天神的信徒中是一个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会追求谢馥芳？】

施佳：【据说是一个司祭，至于追求谢馥芳，我觉得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他在成为信徒之前就开始追求谢馥芳了。】

审讯人：【你知道吗？唐星已经死了。】

施佳：【死了？不可能，他和我说过，在无天神的庇护下，他是不会死的。】

以上，就是杨伏和谢馥芳能看到的所有内容。

“情况基本符合猜测。”

杨伏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谢馥芳，又看向杨锋，“谢姐真的有可能是被夺舍了。”

没有人可以永生不死，就连‘无天神’自己都要躲藏在暗处，更不要说唐星只是无天神麾下的一个信徒，哪怕再怎么受到无天神的恩典，也不可能超越无天神。

唐星不可能永生不死，但他可以在身体死亡之后，把自己的魂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在社会认知上，唐星已经死了，可实际上，唐星又没有死。

杨锋点了下头，“正是如此！在杨先生你给我们打电话之后，我们的研究员就认为这个可能出现的概率不低。正好，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谢女士，请和我来吧。”

杨锋起身，把杨伏和谢馥芳手上的档案送入一旁的碎纸机，便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关押室。

离去之前，谢馥芳转头看了审讯台对面的玻璃墙一眼。

视线透过玻璃，落在趴在床上，埋头啜泣的施佳身上。

她本应该对施佳抱有怨恨，但在这一刻，她只觉得施佳很可怜。

——这是胜利者对于败者的怜悯。

砰！

关押室的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