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伏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见状，中年男人更加激动。

“快！快报警！”中年男人紧攥拳头，双眼怒睁，大声叫喊，“让警察抓住这个家伙，他是一个杀人犯！他杀了我全家！我老婆，我妈，还有我的两个孩子都死了！死了！！”

杨伏面色一僵，惊疑不定地看着身体半透明的中年男人。

他原以为中年男人和老人是亲人，因为帮不到老人才满脸痛苦，却没想到，中年男人居然是被老人杀害的受害者。刚到扈渎就遇上这么离谱的事情，他是什么灾星吗？

想了想，杨伏没有任何动作，带着老人站在传送带旁，等待自己的行李。

或许是因为一直弓着腰太累了，他站直起来，双手扶住老人肩膀，在旁人眼中，好似扣压一般。

帮老人取下行李后，杨伏笑问：“老人家，您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吧。”

老人又迟疑了一下，咳嗽两声，低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杨伏笑着劝说：“不要那么客气嘛，老年人一个人出门在外，我们年轻人顺手帮一把也是应该的，这样一来，等到我们老了以后，被我们教育起来的年轻人也会帮我们一把。”

“……那好吧。”老人摇头轻笑，“那等出了机场，你帮我拦一辆出租车，就可以了。”

“包在我身上！”杨伏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膛。

取了自己的行李，杨伏就把老人带出行李提取厅，径直走向两个正在巡逻的警察。

“两位警官，你们好。”杨伏和两个警察打了声招呼，在警察回应的时候把身边的老人往前一推，“他是一个杀人犯，被他杀害的人是……之江省省会余暨区南阳镇的余兴友一家五口。”

两个警察和老人同时陷入呆滞，警察是惊愕杨伏所说的事情，老人则是惊讶杨伏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老人和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当即握住拐杖的杖首，回身抽打杨伏的脑袋，同时迈开脚步，朝航站楼大门跑去。

可他刚刚做出第一个动作，杨伏歪了一下脑袋，任由拐杖打在自己肩上，老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力从杖身倒涌回来，直接把他的身体推了个踉跄，一屁股墩子坐到地上。

两个警察正抓着挂在肩上的呼叫机，想要呼叫支援和通报警情，看到这一幕，不免惊讶瞪眼。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弯腰抓住老人的两边胳膊，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对杨伏说道：“很抱歉，这位先生，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可以吗？”

杨伏笑着抱拳，“义不容辞。”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大喊大叫起来。

作为一个鬼魂，它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能力，只能以此发泄内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不少鬼魂都被它的叫喊吸引，不知道它为什么而呼喊。

不过鬼魂做出这种行为并不奇怪，它们触碰不到活人的世界，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在死亡的那一刻断开，死后只剩孤寂，就连鬼魂之间也无法相互触碰，仅有的语言交流能力根本无法满足它们的交际需求。

鬼魂就连陷入疯狂的资格都没有，它们仅有的情绪都是从生前带来的。

因此，偶尔崩溃一次，大喊大叫，也不是什么怪事。

更何况，绝大多数的鬼魂‘寿命’都不长，只有短短几天。

杨伏跟去了派出所，面对警察的问询，他实话实说。

“是一个被害者的鬼魂告诉我的。”

哪怕警察们不信，他也只有这个回答。

机场的警察与杭城警方联系，确认那边确实有这么一个案件，杨伏不是报假警之后，就把那个老头留下，放杨伏离开。

乘上地铁，杨伏前往市区。

特调局有一个内部的微讯小程序，杨伏虽然没有加入特调局，但作为一个愿意与特调局保持良好关系的玩家，他从特调局那里得到了这个小程序。

小程序可以查看特调局内的一些公开情报，还可以使用人工服务，直接与特调局的客服联系，不必再走电话那样繁琐的程序。

杨伏来到扈渎，主要就是为了寻找天马君的后人，特调局作为官方组织，肯定有不少情报。

如果能从扈渎分局得到关于天马君后人的消息，他或许很快就可以回楚庭，不必在扈渎找地方住。

作为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扈渎的物价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