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众人一静,同时转头看向殿‘门’处。
陈容因为隔着屏风,影像模模糊糊。饶是如此,她只看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个白衣胜雪的颀长身影,可不正是王弘,他正伴着王仪,大步走来。
就在王弘和王仪入殿时,里侧内殿‘门’,也是一阵喧嚣声,只见‘肥’胖的南阳王,在幕僚和姬妾地筹拥下,慢腾腾地走来。
众人朝南阳王望上一眼,便同时掉头,继续看向王弘和王仪。当然,殿中更多的,是连头也不曾转过来,瞟也不曾瞟向南阳王一眼的贵族。
见状,南阳王哈哈一笑,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王弘走近,嘎声说道:“七郎便如那倾国牡丹啊,所到之处,再无余‘色’可入眼啊。”
他这个比喻,颇为不伦不类。因此,一句话说出后,除了他身后的幕僚配合的大笑着,王弘只是嘴角扯了扯,权作一笑,至于王仪,那是连眼也没有抬一下,便越过南阳王,向自己的塌几走去。
王弘王仪的塌几,就是陈府的前面一排。因为南阳王喜欢表示亲民,那第一排的塌几,是留给他自己的。
王仪大大赖赖的在塌几上坐下,举起酒杯,便是一顿猛灌。
而这时,陈容的眼前一暗。
那个白‘色’的身影,在她的正前方坐了下来。
隔着屏风。陈容朝那身影悄悄地望上一眼,便又低下头来。她双手相互绞动着,王弘刚才所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响起。‘掰得很清啊。。。。。。卿卿,见到如意少郎,目光灼灼,真类贼也。莫非,你又想说情深了?可我这旧人,便就此扔下么?”“卿卿不曾努力,怎知我便不能娶?”
十指翻绞来翻绞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容才吸了一口气,暗暗想道:阿容,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可别忘记了,琅琊王七他是什么人陈琪不是说过吗?便连王室的公主,也有两个为他犯了相思病。在没有把他的人完全‘弄’清之前,你能陷下去吗?你输得起吗?
这么一番自问,陈容心神大定。只是望着近在身前的白‘色’身影,闻着属于他的清新体息,她那颗砰砰跳动的心,终还是处于绵软魂‘乱’中。
这时,南阳王也坐到了主塌上。
一坐到塌上,他便端起一个‘玉’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凑过嘴,从一个美人手中咬下一大块‘肥’‘肉’。
咀嚼吞咽中,南阳王挥了挥手,含糊不清地说道:“都说要贺这一场雪,要用美人的歌舞来感谢老天。‘奶’‘奶’的,这一场宴,你们自顾自玩吧,要酒‘肉’,我这里有的是,要美人,我后苑也多着。谁要看中了,自取了去,随便一间殿房,都可行欢。”
说到这里,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有趣,当下咧着油光发亮的大嘴,咧着黄牙哈哈笑了起来。
南阳王的笑声一起,引起殿中附合而来的笑声一片。
就在这时,陈容听到前方的王仪,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真是恶心。”
王仪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王弘,问道:“小七,南阳城实非善地,一开‘春’,我就会离开,你也一并同行吧?”
王弘要走了?
一直低着头的陈容,嗖地抬起头来,透着屏风,她眼睁睁地望着那人,耳朵张得大大的,连呼吸都抑住了。
在王仪地盯视下,王弘向后倚了倚,靠近了陈容。他双手‘交’错于腹前,浅浅笑道:“离开南阳啊?也不是不可。”在陈容紧张得额头出汗时,他俊脸微侧,似是朝向她,也似是朝着过道,慢慢一笑,温柔无比地说道:“可有一人,我还得带着同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