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剧组在休息的时候闹哄哄的,导演被他们围在中间,也不知道在笑一些什么事情,突然导演电话响了,导演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他出去接个电话。
唐荟还在翻剧本,也不参与他们之间的闹腾,把视线转回了剧本上,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导演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两只烤的金黄的油饼。
导演啃的满脸油光,让他本来就又大又圆的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刚刚出炉的大包子,末了还讨好一般的递了个油饼给唐荟,说道:“我可就给你一人了,快吃快吃,这家的油饼可好吃了,要是让他们看见了,肯定又要跟我闹。”
唐荟:……
在一边看着的剧组众人:……
“喂喂喂我们都在一边看着呢!什么叫让我们看见了!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于是又闹起来了。
导演被他们拽进去之前,把还沾着油光的手机朝着唐荟挥了挥。
“我们新金主在外面等你,说是你熟人,想跟你聊几句,还专门嘱咐我,让你亲自去接,说你看到他一定会很高兴。你吃完油饼就去吧——”
唐荟:……
谁要吃你的油饼啊。
不管剧组怎么闹腾,唐荟还是出去了。
出去之前还隐隐有些期待,自己的熟人,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会是谁呢?
导演虽然逗,玩的开,但是起码的原则还是有的,起码拍戏的时候谢绝外人参观,能让导演指名道姓地让她出去接人,估计和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交情的朋友。
他们剧组拍的随意,就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古朴甚至破旧的医院就开拍了,医院外面还栽着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据说当年是为了辟邪而栽的,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或许几百年几千年,医院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人接手了,依旧屹立不倒着。
医院外面是寂静的小巷,这家医院的位置十分巧妙,明明是处在市的市中心附近,却又在市中心最隐蔽的地方
市向来没有春秋只有冬夏,春寒倒完了,日头也一天比一天长了起来。渗透着热意的阳光从巨大茂盛的树缝里面照射下来,把人烤的暖烘烘的,映在地上,映出了隐隐绰绰的斑驳。
微风拂过,吹起了唐荟的头发,唐荟伸手去抚,一片叶子就那么又有转转地落了下来,伴着日光,飘在她的头顶,带来了一阵暖风的味道。
医院外面没有人,唐荟环顾了一下周围,还是没有人。
不是说让自己去接人呢?这人跑哪去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柔的触感,像是衣服布料摩擦的感觉,有人伸出了手,轻柔地摘掉了落在她头发上的落叶。
唐荟回过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二叔?”
唐二爷站在唐荟身后,擒着一抹笑意,款款而笑,温润尔雅。
他还像是那年,唐荟奶奶去世的时候,唐荟匆匆赶回来,而他却记错了唐荟火车的到点时间一样,看起来温和而又无害,却又让人能安心下来。
褪去了那日唐荟住院的时候,他流露出来的疯狂。
他曾经在九年前迷迷糊糊地接人接错过时间,却又温柔而又笨拙的表示,她还有他在,要她不要担心。
他却也在一年前,在她受伤的时候,跑到了她的病房,对她说要她帮忙。
“别这么自私,想想你父亲。”
“那个箫悦,是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鬼迷心窍到仇都不肯报。”
“二叔,我不能答应你。”
那么疯狂而又锐利恶毒的咒语,唐二爷被她拒绝,摔门而出,冷漠而又偏激。
一年没见了,他又来做什么?
唐荟往后退了一步,惊诧中带了点惊惧,盯着他的眼睛,复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睛里的光慢慢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