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卿着实被王之焕的一句话给气着了。
他一向大度,就算下属平时开他几句玩笑,他笑笑就过去了。
可是这次王之焕摆明了的挑衅让他心里很不爽。
宋酒是在一个小沙丘上发现他的,彼时他正拿着一块布擦拭他手中的宝剑。
扭头见是她来了,种卿并没有说话。
继续低头擦拭剑身。
“大哥。”
种卿没有回应。
宋酒抿嘴,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地擦拭。
“如果是来替他说情,大哥劝你别费这份心。”
“大哥看看眼前的大漠有何特别之处?”
宋酒指着沙丘之下的漫无边际的沙漠。
种卿顺着她的手看去,起起伏伏的沙丘,每一条纹路铺在沙丘上,清晰可见。
“看惯了,没什么特别的。”
宋酒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颗小石子。
“那大哥再看一次,如何?”
她将那颗石子丢了出去。
只飞了一小段距离,小石子就掉到了沙地上上,很快陷入黄沙之下。
种卿不言,紧蹙着眉心。
“漠北这一仗迟早是要打的,而且必须赢。大哥也不想漠北的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吧?”
王之焕昨日说那句话,无非是想要种卿速战速决。
乌卢尔率领的小夏军队擅长的速战,种卿想要拖延他们,没有什么错。
但是这么一直耗下去,消磨的不仅是将士们的士气,还有大量的军饷。
漠北这一战,关乎着整个国家日后的兴亡。
胜,则国存。
败,国先虚而后亡。
种卿想了很久,宝剑入鞘。
他很快站起身。
宋酒也跟着起来。
“妹子,以后少替他说好话。”
种卿箭步流星的往军营走去。
宋酒在后面笑道:“日后总有人会像我这般护着大哥!”
种卿回她一笑,召集几名副将风风火火地朝自己的营帐赶去。
窦小六抱着刚收回来的衣裳走向宋酒,问道:“大官人,种将军这是要去准备排兵布阵了?”
宋酒点头。
“对了,小六。”宋酒叫住窦小六,“昨日,我见你给伤员包扎伤口时打的结十分特殊,可是有什么人教你?”
窦小六打的结,她从前也常用。
若不是这回在战场上用到,她也不会发现这一点。
窦小六哦了一声,道:“是有那么一个人教过,只不过是教给我爹的。那时候我还小,不知怎么就记下了。”
“原来是这样……”
“大官人打的结也是别人教的么?”窦小六好奇的问。
宋酒笑着摇头,“这是我自创的。”
窦小六欲言又止,正要和宋酒说什么,可是宋酒已经走远了。
“原来当年的那个人就是大官人……”
窦小六连衣裳也忘记抱回营帐了,呆呆地坐在沙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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