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却依然向壁而卧,手传来的温度忽然让她心间泛起一股酸意。你既然爱我,却如此待我!
“晓白?头痛得厉害么?”带着鼻音的男声显得无温柔。
她慢慢转过头,对一双这世间最蛊惑人心的凤眸,那眸光如水,流淌着眿眿温情,那眼底的关切——如果她没眼花的话,还有一丝愧疚夹在其——她相信并非伪装出来。
如此,更令她觉得委屈。“王爷你腿不方便,不要到处跑了。”生命不息,演戏不已。“我跟刘嬷嬷说了,晚点会过去陪你。”
如剪了灯芯的烛火,那眸光霎时明亮几许,话里竟含了些许怯意:“晓白,你真愿意陪我么?”
“不然呢?我还能陪谁?”鹿晓白娇嗔一笑,继而又嘟嘴委屈道,“可是王爷不把我当人看。”
元颢愕然,拧了拧眉微愠道:“不把你当人,那当什么?”
“当成金丝雀!”
元颢转愠为笑,“金丝雀多娇贵,不好么?”
“不好!养在笼子里,每天好吃好喝供着,是不给她飞!闷死了!”鹿晓白索性撒起娇来,“王爷,我做错事,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不要把我关起来嘛!”
说着扯着他袖子,水眸盈盈把他望着,望得他心都酥了,“晓白快别胡说,哪里是关?是保护。外面乱得很,我不得不防。”
“可是,府里那些人都不明白你良苦用心,还以为你在惩罚我,都瞧不起我呢!”
“谁敢?把他们赶出去!”
“以前,你说外面乱,不让我街,也罢了。现在连府里都不能随便走!”鹿晓白幽幽叹了口气,转眸看向帐外,眼透绝望,一副生无可恋的情状。
元颢亦无语,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元颢状似妥协道:“这样吧,我从军营里抽调一批人手,协助官府加强巡防,把流窜在城内的贼寇尽快清理,这样我才放心让你出去。”
鹿晓白暗自冷笑,闷声闷气道:“王爷说怎样怎样吧!晓白原本寄人篱下……”话已毕,意未尽,翻身朝里不再理他。元颢无奈而笑,沉默不语。
刘嬷嬷进来说祈荣在外面等他,有急事汇报。元颢神色一紧,拍了拍她肩膀道:“好好休息,记得喝药。等下叫舞月过来陪你。”随后匆匆交待她们照料好鹿姑娘,便起身而出……
“那些可疑人的来路已经查明,是洛阳那边来的。”
“是他的人?”
“不仅仅是。还有他兄弟那边的。”
元颢眸里的魁惑已被一股邪佞代替,语气森寒:“那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分得极散,只怕一时半会难以尽数解决。”
“加大巡防力度,发动老百姓举报。流寇窜入睢阳城,扰乱百姓,不管客栈民居,凡投宿租房者,一律报官备案。”
“卑职明白!此外,还有一件事。”祈荣从怀里掏出一封拜谒名贴递给元颢。
元颢漫不经心地接过,拆开一看,双眼瞬间睁圆,“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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