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
“他的同伴?”
船里,安士白、徐法承不省人事,卡特也没有管他们的安危,仿佛无足轻重。
“这两个活人先带走,那个西夷来者不善,快通知神宵真人、杏林君他们!”
山民们忙碌了起来,却发现两个阳人很重,好在阳气虚弱,十几个鬼勉强能抬得起来。
“这个白脸的也是西夷人吧……好重……”
“另一个家伙长得和我们很像……而且面孔还有些熟悉。”
“咦,确实,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模样……到底在哪呢?”
……
天,很阴。
南海十八鬼砦,望乡砦位于最北。
海上,一艘舢板缓缓驶来,船上,是秦昆一人。
为了猛鬼任务,他还是来了。
这个不借助鬼差之力,杀掉徐法承的任务,让他一度很纠结,很难受。
扶余山和茅山的关系,这些年非但没有势如水火,而且还在不断修补。两个宗门,千年的邻居,秦昆和徐法承,也有不浅的交情。
对徐法承越了解,秦昆心中就越佩服。
这个茅山道子无论从修养、见识、心性等方面都无可挑剔,但系统为什么要让自己杀了他呢……
所有不好的联想,都指向了卡特。
秦昆很惆怅,如果徐法承真被卡特弄成魔头,自己真的要动手吗?
“昆哥这几天似乎有心事。”
六只临身鬼被带来了。
虽然任务要求不让用鬼差,但秦昆划船水平不高,就带上了沉江鬼,然后牛猛几只鬼差非要跟来,以表忠心。
舢板有些拥挤,原本负责划船的沉江鬼资历太低,只能跳入水中推着船游泳。
船头,牛猛硕大的身躯霸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剥皮、水和尚、无头挤在牛猛身后,悉悉索索地讨论着。
“昆哥肯定有心事!”剥皮叼着草枝,从心窝里掏了掏,摸到了藏匿的花生,美滋滋地咀嚼起来。
吊死鬼吊在空中,慢慢降下,目光看了一眼发呆的秦昆,舌头卷起几颗花生喂入口中:“会是什么事呢?我记得主子一向比较豁达。”
在鬼差眼里,秦昆神经大条,不拘小节,很少有犯愁的时候,更不会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
水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据和尚判断,怕是望乡砦会有一些难以面对的敌手。”
“哦?厉害的鬼王吗?”
“不可说,不可说,一说皆是错。”水和尚故作神秘。
牛猛闷声道:“阿水,你不是有法身眼吗?这也看不出来?”
水和尚无语:“牛哥,法身眼又不是禅心慧眼,怎么可能窥人心?而且,说的你能看出来似的。”
牛猛不爽,朝着水和尚的光头哈了口气,给了一记爆栗,水和尚眼泪都被打出来了,牛猛才幽幽道:“我也看不出来,但我能感受到,昆哥一会纠结,一会杀气弥漫的,肯定是在犹豫要不要杀某个人。”
剥皮眼睛一亮。
吊死鬼也暗自点头。
沉江鬼无头鬼觉得,牛猛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几只临身鬼,都是善战之鬼,牛猛作为莽夫之首,能有这等心思,实属难得了。
就连水和尚也不得不佩服起来,自己在猜心,牛猛则是感同身受,不愧是昆哥麾下头号鬼差。
船尾,秦昆躺在船舷,口中叼了一根烟,在吞云吐雾,自从离开泅魂砦出海后,纠结的心情就越来越少了,他心中渐渐被好奇占据。
徐法承,到底是怎样走上连系统都要除掉的罪恶之路的。
如果是被卡特洗脑的话……
自己真的不能给他活路啊。
这厮是华夏生死道的面子,披上黑魂教的外衣,华夏生死道跟其余驱魔人都没法交代。
罢了,到时候徐法承如果敢说一些妖言惑众的话,自己非得打醒他不可。至于杀不杀的……到了再说吧。
想完,秦昆坐直身子:“沉江,还有多久到?”
水中,沉江鬼苦笑道:“主子,还早。”
秦昆不满:“怎么不快点?”
沉江鬼不敢吱声,秦昆瞟见船头一帮吃花生嗑瓜子的闲人,骂道:“都滚回城隍令去,不会划船别占地方!”
几只鬼差脖子一缩,急忙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