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说道:“平时都有训练的,袁二哥只需跟它熟稔感情即可。”
王渊骑着阿黑,袁达骑着阿黑的儿子,两人绕着王家宅院跑了一圈,这才浑身舒坦的回去吃饭。
黄峨照旧把香香喊来,夏婵和绮云守在旁边伺候。
许是一年未见,香香生疏了些,怯生生喊道:“夫君。”
王渊微笑赞许:“不错,口音正了很多。”
香香说:“姐姐一直在教我说汉话,我跟绮云已经能背《三字经》和《千字文》了。对了,王爷(朱当沍)遣人送宝刀的时候,父亲也送来了书信和毛线,我学着给夫君和姐姐各织了一件毛衣。”
西域那边,情况已经稍微好转,不过暂时还有点缺粮食。
毛纺厂发展得不错,毛料在甘肃颇受欢迎,能换取粮食、茶叶和铁器。蒙古部落纷纷剪羊毛,送到吐鲁番交换日用品,当然偶尔也跟甘肃搞茶马贸易。
叶儿羌汗跟西凉王朱当沍,在戈壁滩上会盟立誓,各自承诺不会攻击对方。
朱当沍自然是要种地发展,他的本钱太薄弱。
叶儿羌汗同样得稳固内部,顺便在去年疯狂进攻撒里畏兀儿。
撒里畏兀儿人,广泛居住于南疆地区,全部都信奉佛教。他们就在叶儿羌汗国旁边,宗教信仰还不同,实力又弱得很,自然成为叶儿羌汗的主要目标。
历史上,这些信奉佛教的撒里畏兀儿人,大部分被迫迁到甘肃,形成一个全新的民族:裕固族。
但现在嘛,这些人遭受叶儿羌汗国攻击,一些迁往吐鲁番诸城,一些迁往哈密诸城,大大增加了中国西域地盘的人口。西凉王朱当沍,也因此总算不缺人口了,几乎恢复到满速儿统治时期的水平,而且新增人口全是佛教徒。
“对了,”黄峨突然问道,“我听婵儿说,你在杭州收了一个养女?”
王渊点头道:“算是养女吧,请了个奶妈带着,已经半岁多了。孩子太小,我怕她受不住海上风浪,就没有一起带回北京。”
黄峨颇为好奇:“怎么突然想起收养女?”
王渊解释说:“江南数省,有溺婴陋俗。一来嫁娶奢靡成风,嫁女儿容易破家;二来迷信女婴头胎不吉利,不溺死就不能再生儿子。因此溺毙女婴者众,估计是有人舍不得溺女,又怕嫁女破家,便把女儿遗弃在总督府外。”
夏婵虽然去了一趟浙江,却不知道这种事,与黄峨、香香、绮云一起惊呼:“还有这种风俗?”
“好可怕啊,父母怎忍心溺死亲生骨肉?”黄峨难以置信道,“以前我还体会不深,生了素儿之后,才知道做娘的心情。便是素儿睡久了不动,我都怕他有甚意外,非得探一下鼻息才能放心。那些溺女的父母,难道良心不是肉做的吗?”
王渊叹息道:“小民溺女,虽然残忍,但还勉强可以理解。我最痛恨的是那些大户,明明养得起女儿,也出得起嫁妆,就因为迷信传闻而溺女洗儿。成化朝状元李旻的第三房独孙李伯汉,就因为溺女被我充军了,还把李伯汉的母亲和妻子一起送去教坊司。”
黄峨有些同情,说道:“便是惩责他的妻子,也没必要将他母亲论罪吧。”
王渊脸色难看说:“经钱塘知县常伦审讯,溺婴这个决定,就是李伯汉的母亲做主的。她自己只生了一个独苗,儿子娶妻多年未曾生育,害怕抱不成孙子,于是下令把孙女溺死。李伯汉此人愚孝,母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黄峨顿时无言以对。
王渊又说了一番自己在浙江的做法,把她们听得哭笑不得。
夏婵忍俊不禁道:“难怪总督府有人问我,王总督平时在家是不是也用法术,夏天热了是不是能把屋子变凉快,原来老爷能够沟通神灵啊。”
众女大笑。
饭后,儿子终于睡醒了,王渊抱过来逗弄几下,便惹得素儿哇哇大哭,连忙将其还给奶妈拍哄。
当天下午,几个朋友和弟子,前来王家拜见叙旧。
夜里,无话,省略。
第二日,王渊又去豹房面见皇贵妃,接着便是整军准备出征。
朱厚照处心积虑要亲征,先让太监张永,带着万余京营精锐出发,借口是蒙古蛮子又来扣边。接着自己轻装逃跑,再让许泰等人带豹房边军出征,皇帝现在手里的直属部队就有两万多人。
但朱厚照还是心里没底,又让王渊带六千士卒支援。而且那六千士卒,都是王渊亲自训练过的,指挥起来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王渊这次的临时职务,是以兵部右侍郎的身份,担任山西、陕西两省总督。
还有,王渊的浙江总督也没卸任,实打实的三省总督。
三省总督,或许翻遍中国历史能找出来,但同时总督不相连的南北省份,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