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捧着小薄本仔细翻看了一会儿,竺蓝溪的美目里泛出别样光彩,雪白的贝齿轻咬了咬下唇,脸上的笑容既羞涩又雀跃,她忽地转头问道:“裴学长的喜好,你确定都记全了吗?”
左筱曼无声地点了点头,自从姜佳文挨打转学的事情后,她就越来越觉得裴逸晨应该像周炎风那样尽快交个女朋友。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等裴逸晨精力转移,也就没工夫一天到晚对她使唤来、使唤去。
竺蓝溪手捧着小薄本,在封面上一通欢快地狂亲,临走前还不忘乐滋滋地对左筱曼说:“谢了,等我搞定裴学长,一定请你吃大餐!”
左筱曼冲她裂嘴微笑,心想她也希望竺蓝溪能够搞定裴逸晨,他们俩个背景相当,脾性也同样傲慢,都是属于目中无人的类型。
只不过裴逸晨是真的艺术天才,不仅画艺超群,就连新学习的雕刻技艺也是崭露头角,他的金石个展很快将在香港举行。
在他工作室内,左筱曼曾见到过很多即将展出的金石作品,其中让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块名为“春柳伊人”的和田玉作品。
杨柳低垂,少女吹笛,不同于这类作品惯用的精雕细琢,裴逸晨却用质朴的刀法,仅以几就凿刻出少女的外形轮廓,柳条柔嫩的风姿,栩栩如生,令人惊艳,取意“相思”。
整个作品拙中藏精,细中见朴,神韵与写实感独特,让观者见其作品很自然便能体会到作者的情意。真的很难想象如此出彩细腻的作品,竟然是出自一个霸道恶男之手。
饶是左筱曼从小对他没有好感,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从某方面来说,裴逸晨确实有傲慢、让人不得不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本钱。
想到那个恶魔,左筱曼又想到今天留下来的任务,她飞快收拾好书包,向裴逸晨的画室奔去,前些日子她已请人将那几幅画装裱好,今天就准备挂在他画室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左筱曼走进画室,发现里面已亮起灯,裴逸晨正低着头,专心致志雕琢着一件作品,他只要一认真工作起来就仿佛进入无人之境,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是充耳不闻。
左筱曼清楚知道这时绝不能打扰他,便悄无声息转首看向沙发正对面的墙壁,那里空出好大一片位置,从前那张巨型飞镖靶已无影无踪。
没有靶子就意味着她再也不用站在靶前受难,左筱曼高兴还来不及,才不会多嘴问为什么要换下靶子挂上画这种傻问题。
轻手轻脚搬来梯子,左筱曼将装裱好的画一幅幅挂在墙上,当挂到最上面一层时,她个子不够高,只得站在梯子上踮起脚尖。
正在这时,裴逸晨稍稍停下手里的刻刀,他抬起头,浓密的睫毛微颤了颤,感觉刚才好像有人走进来,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
突然耳边响起“咔咔……”的硬物摩擦声音,裴逸晨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