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敢不听话,看来没吃够苦头。”王丽哪里是想要那无聊的小熊,她只不过想找个借口修理左筱曼,谁让她那么好看,与孤儿院的小朋友完全不同。
“你们想干什么?!”左筱曼吃惊地看着身上突然出现的粗绳,再看看绳子两头用力拉扯的小男孩,过去半个月的经验告诉她,接下来准没好事,要赶紧逃开。
不顾疼痛拼命挣扎,奈何她人小力微,用力挣扎只让身上的绳子越困越紧,手臂好痛,可她手里还死死拽着小熊,眼神倔强地看着王丽,不过眼中闪现的泪光泄露了她的心情。
“看看这是什么?”王丽手里拿着把锈迹斑斑的破剪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因为得意,一张香肠嘴裂开笑容,露出满口烂牙齿。
以为王丽是想要剪破手里的小熊,左筱曼没有说话,只是将小熊抓得更紧,但即使她抓紧小熊也逃不过厄运。
“把小熊交出来,我就放过你!”王丽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话。她会放过左筱曼吗?答案是不会!她就是想让这只漂亮的小孔雀变得和他们一样,怎会放过。
看着意料之中倔强沉默的小脸,王丽得意极了,笑道:“不交,那你就不要怪我!”
“咔嚓,咔嚓!”听着耳畔剪刀飞舞的声音,左筱曼用力躲开脑袋,那是她最喜欢的长头发,以前妈妈常摸着她的头发,赞叹这是世上最乌黑美丽的秀发。
“嘶!”因为挣扎,左筱曼的右脸颊被剪刀划开一条血痕,她吃痛地发出。
王丽今天只是想减掉左筱曼的头发,没想划破她的脸,更不想闹大,对左右站着的小跟班说:“快上来给我把她止住!”
很快,左筱曼被众人推倒,七手八脚地压在她身上,不能动弹,耳边响起王丽得意的声音:“你乖乖听话,别想反抗,免得我不小心剪掉你的耳朵,或者是戳瞎你的眼睛。”
“咔嚓!咔嚓!”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的漫长。
杂乱破败的后院只剩下左筱曼一人,她犹如破布娃娃般趴在地上,脸颊划破的小伤口渗出鲜血,身体被那些不知轻重的小跟班弄到快散架,腰间被衣服摩挲的皮肤传来刺痛。
两只雪白的手臂撑着地面,她忍着浑身疼痛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垂眼看着地面散落的黑长发,原先强忍着没有落下的眼泪就那么无声滴落下来,尽管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可眼泪就是突突直落。
妈妈说越是难过的时候越要唱开心的歌,现在爸妈正在天堂看着她,左筱曼用手背抹掉眼泪,口中唱道:“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微弱哽咽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她努力平复心情,将身上松散的粗绳扔开,摸摸长度不及耳朵的头发,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想象现在的狼狈样子,一定是一头狗啃过的头发,不过头发剪了还可以再长,左筱曼安慰自己。
踉跄地走到院墙边,找到被人凌虐过的小熊,缺胳膊少腿的小熊安静躺在那里,无声又无息,但缺少一只眼睛的它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左筱曼将它散落的身体捡回,努力安慰着自己,对着小熊喃喃道:“小熊,别难过,胳膊和腿断了,没有关系,等会我找针线给你缝回去,还会和原来一样,只是……”
看着小熊原本黑亮的眼珠少了一只,左筱曼将小熊的脸贴在脸颊上,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小熊:“不要哭,一定要坚强。”
努力不去理会心中低迷的情绪,左筱曼俯下身,低头在院中寻找着小熊缺失的眼珠,太阳炙热,后院杂乱不堪,找起来并不容易。
“左筱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快点跟我过去!”孤儿院鲁院长亲自来找她,着实让左筱曼有些“受若惊”,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院长拎着往回走。
很快,她被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鲁院长压低声音在左筱曼耳畔叮嘱道,“等会不要乱说话!”接着拽着她的手臂往接待室走。
脚步刚停下来,左筱曼就听见有人叫她,声音温柔而激动,充满喜悦,如铃铛般清脆,煞是好听,“筱曼,我终于找到你了。”
有人冲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瘦小的身体,低声抽泣起来,“筱曼,你受苦了。”
“是呀,筱曼刚来这里,还有很多地方不习惯。”鲁院长在一旁赔笑着说道,用手推了推左筱曼的肩膀,纳闷地问:“你姐姐来找你了,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啊?”
“姐姐!”左筱曼喃喃自语,大姐左叶晴当年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她刚满六岁,只记得当时父亲很生气,将家里关于姐姐的一切全烧毁了,甚至没留姐姐的一张照片。
“筱曼,不认识姐姐了吗?”左叶晴一接到消息就往孤儿院赶,父母最后一面没见着,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妹妹这么凄惨。
“姐~姐~”长久压抑在心中的苦闷在这一刻绝堤而出,左筱曼低声哽咽,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来到孤儿院后,虽然整天被欺负,但她也从没当着人掉过一滴泪,可姐姐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她好想爸妈,好想亲人。
“筱曼,别哭,姐姐在这里,姐姐带你回家。”左叶晴双手环抱着妹妹,看着她那狗啃似的头发,还有脸颊上暗红结痂的血痕,一边安慰一边热泪盈眶,她可怜的妹妹,还这么小,以后她们就相依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