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稳稳举起骨刀,下手干脆利落,将盆里的兽肉和兽骨兽血血一一的分割开来。
带着血丝和筋膜的骨头被他剖出挑在地上,有专门的族人拿大臼将其捣烂,磨成骨粉;
其中的肉块则被一分一分的分割开来,大小看起来差别不大;
而随着白哥的动作,那青牙兽的血也慢慢在盆底汇聚起来,将那盆底染得鲜红……
白哥的动作由生疏变为熟练,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李乐没有多看,转身回到屋子。
李乐抚摸着肩膀上的团团和袖袍里的灰色药剂,脸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吱吱……”
肩膀上的团团又拽了拽李乐的乌发,叫了两声,像是不满意李乐对它的忽视。
李乐笑了笑,扭头像是对团团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别闹,团团…我是在想,与其想办法去做守灯人…要不要直接自立门户呢…”
肩膀上的团团扒了扒爪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吱吱?”
她眸子低垂,乌发披肩,旋即顿了顿,接着摇头失笑:
“不对,我想这个还是太早了,现在我在这儿可没什么班底基础万一到时候被当成邪教徒,恐怕我俩都小命不保了…”
“这样想来…”李乐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道:“就算是要自立门户,起码也应该等到自己建立了足够威信的时候——”
“恐怕‘守灯人’这个身份不能轻易抛弃呢,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李乐看着窗外的灯塔,扫了一眼蓝色的系统界面,叹了口气,道:
“可惜时间不多了…我估计得抽时间再从列那里获取一些情报,然后去死雾里面再走一趟吧,总归‘寂灭期’已经过去了第一个月了,我得把握住时间呀…”
团团不太能听懂李乐在说什么,反而眼睛又迷迷糊糊的晕了起来。
在白天的时候,团团总是容易犯困。
李乐察觉到它半天没有动静,扭头一看,才发现团团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莞尔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子,轻笑道,“我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说着话,她脑海里的精神松懈了些许,把这肩膀上的小东西放到了床上的小枕头上。
看了一眼团团睡得四仰八叉的样子,她轻笑一声,转头走到了书桌前面坐了下来。
“天色还早,估摸着白哥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李乐看了一眼天色,心里琢磨道:
“有点灵感了,得先记下来…”
李乐趁着灯光还没有完全暗淡下来时,拿出了一些这个地方较为原始的兽皮纸和鳞甲笔,埋头在记载些什么…
只能隐隐看到最开头中间隐隐有着太阳两个字。
……
果然过了很晚,白哥才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和冷风。
他扛着一块巨大的兽肉,还掂着两个密封的瓷罐子。
李乐放下纸和笔,“白哥,我来吧。”她连忙迎上去,接住了那两个罐子。
入手微沉,但是一个有些晃荡,一个略轻。
李乐琢磨着,这应该就是兽血和骨粉了。
“不忙。”白叶冷峻的脸上还带着血,看到李乐跑过来接他手里的罐子,眼里的神色柔和了些。
“力气大了?”
白哥将肩上的兽肉放下,转头看李乐轻松接住了罐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李乐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白哥,我力气变大了!起码,不逊色于列了。”
白哥看着个子不高的李乐,眼里弥漫了一点笑意,忍了忍,最后还是揉了揉李乐的头发,道:
“很好!”
李乐听到夸奖声,嘿嘿一笑,然后瞧见了白哥脸上、身上的血迹,催促道:
“白哥,你去洗洗澡吧,你脸都花了哦。”
“嗯。”
白哥垂眸看着她,目光柔和地应了一声。
……
灯塔的光暗了又亮,又过了一天。
李乐再次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吃了饭。
“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她摸着灰色的斗篷上,不禁感叹了一声,随即便将斗篷披在了身上。
这两天她也看到并不是所有的未成年都有灰色的斗篷的。
灰色的斗篷是内城未成年的标志,这往往意味着,这个未成年背后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直系‘监护人’。
因此,在没有摸清底细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愿意轻易招惹这样的强者,来给自己招致祸端。
因为在这个幼崽非常稀缺的时代,‘监护人’和未成年往往是绑定的,带有某种连带性。
一旦对监护人所负责的幼崽下手,就意味着绝对的挑衅。
如果手段高超没有被发现还好,一旦被人发现有城内的居民对幼崽下手,被‘监护人’扒皮抽筋就是轻的。
李乐就听到列说过这么一个例子,城内有一个强者的幼崽被人抓去别的城池拐卖了,结果导致幼崽水土不服,死掉了。
然后,这位幼崽所属的监护人发狂了,硬生生是在死雾‘寂灭期’时横跨禁区,将那个人贩子活剐了,这人贩子的头颅都被那强者挂在房梁上,让一些毒虫去作为巢穴,不可复生。
李乐感怀也只是一时,叹了口气,转身披上了斗篷,转身将团团放到了肩膀上,便出了门。
今天她得去逛一逛打铁铺预售室和最后她最重视的休憩区了。
昨天她就想去的,只不过是被事情耽误了,最后不了了之。
听完列之前说的消息,她决定今天还是自己先去休憩区看看,摸索一下,之后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