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雨猜,他就是加腾龙一吧。
他的声音比较沉,听起来很成熟,有点像声优的声音,带着点暗哑的性感,像是动画片里那种冷酷的反派角色,很符合他那削薄的嘴角上翘的姿态。
至于加腾的长相,看起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邪气,他身上的邪与宫御的雅痞,截然不同,与季越泽的不苟言笑更是相差甚远,虽然都是邪气,但季越泽是阴冷的,而他的邪却泛着自信的坏。
从安小雨进来到现在,他没有过严肃的表情,相反的,嘴角边上还一直挂着礼貌的微笑,只不过这笑容,只是浮于表面,他狭长而又充满着算计的眼睛里,沉默的像长一棵枯树。
他的唇色绯红,与身上那大红色的和服相得益彰,眉毛斜飞入鬓,打理的整齐,没有一点点的杂乱,他有着很修长的脖子,锁骨的线条十分优美,鼻梁高耸,脸部得线条相比于季越泽的冷峻,更多几分锋利,当他看向你的时候,你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有伤疤的人与没有伤疤的人似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这个加腾龙一,绝对是发自心底的阴狠毒辣,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她身旁的季越泽,则更像是隐藏在黑色的幕布后,操控江山这只提线木偶的跛脚艺人。
既然主人发话,开门的那人便双手扶在小腹前,对安小雨鞠了一个深躬,这种大礼仪还真让她不习惯,差点又习惯性的对着他鞠了回去。
季越泽点点头,随即提起脚步,朝加腾的位置走了过去。然后安小雨立马迈着小碎步跟上,就跟季越泽的小跟班似的。
小泽在教学的时候曾经和安小雨说过,日本的女人穿和服时为了保持仪态,走路的时候是尽量不要露出脚的,所以这种小幅度的碎步便是最标准的走路方式。
谁知,安小雨他们刚入座,一名艺妓就因为偷看季越泽而错乱了舞步,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原本还和气融融的气氛在这一瞬间降温至冰点,甚至让安小雨有种在座的男人都要提刀而上的错觉。
如果此时安小雨身边坐的不是季越泽这个谨小慎微的男人的话,她一定会怀疑这是一场鸿门宴,因为这么多人,都是加腾龙一的,而她和季越泽一个帮手都没有。
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十死无生。
安小雨心想不就是摔倒了吗,至于这么严肃么,便好奇的看了过去。
那个艺妓一下子害怕了,直接双腿缩在厚重的和服里,如同一个蜗牛一样,用膝盖朝加腾跪着走了过来,由于膝盖的拖拉,她的衣服被拉得往下滑,几乎快要露出整个胸脯。
再反观加腾,他只是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随着茶杯的落下,他残忍的声音也落了下来:“居然在我待客时出这样的洋相,你浪费了这双脚。”
“加腾先生,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加腾先生!”那艺妓听完加腾的话,突然被吓得脸色煞白,然后匍匐在加腾龙一的案台前,祈求他的原谅。
虽然安小雨日语还不过关,但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加腾这是要废了她的双脚,这未免也太狠了,而且在座的,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冷眼旁观。
那女人仰头看向安小雨他们,她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环视了一遍,她在用眼神寻求大家的帮助,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就连安小雨,也没办法。
尽管觉得她很可怜,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加腾的嘴上仍然带着笑意,那笑就像是在为亲手毁灭别人的希望,而感到痛快。
就在那女人流着眼泪要被’请’出去的时候,季越泽忽然暗地里将安小雨往前推了一把。
被季越泽这么一推,安小雨直接跪着趴倒在了地上,头顶抵着地板,一副要为她求情的模样。
“加、加腾先生。请您,请您饶恕她。”安小雨结结巴巴的说道,急的汗都快要出来了,弦乐的余音袅袅,四周静的出奇,好像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她,像是根本没有人敢在加腾面前求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