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被咬的发白，眼神几乎狠的要渗血，安小雨未完的话在嗓子口，他便冷声打断，“你还想发生什么？”

伴着声音，还有凌厉的掌风扫向她的脸颊，她没有躲，闭上了眼。

只是，等了许久，那一巴掌还是未落在安小雨的脸上，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了。

安小雨知道，季越泽现在一定被气到了极点，才会朝自己扬手，可她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生生的顿住了那手，停在半空，最后垂下。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所有的画面都像定格一般，只有滴答滴答的小雨声，以及季越泽冷兵器一般死死投过来的眼神。

安小雨站在原地，视线放在地上，没有看他，心中说不出来的乱。

季越泽苦心培育了自己这么久，现在的他内心充满的应该对自己破坏了计划的失望至极吧？

季越泽的手放在身体一侧，手中的伞像是他的心情一样无力的垂着，他盯着安小雨沉默了好久。

安小雨想，如果自己不说话，他是不是能像这样沉默到天亮？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安小雨就是想对他说上这么一句，“季越泽，对不起！”

话音未落，季越泽却突然情绪失控似的扔掉了伞，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对不起？安小雨，我就想问问你，你对的起你自己吗？”

显然，这句话把安小雨问住了。

在懵了几秒之后，安小雨的眼眶不由自休的开始泛红，原来还有人在乎她到底过的是否委屈。

只是，未能等安小雨感动完，就听见季越泽寒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好自为之。”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一个人以孤单挺隽的背影，劈开那浓浓雨雾。

安小雨捡起伞，仓皇的抬起头，冲他大声喊道：“季越泽…”

他没有停下，安小雨的心一瞬间错乱的跳着，她提起衣服，它在吸了水之后变得无比厚重，坠着想要往下掉，她拿住伞，使劲的奔跑，想要追上季越泽的背影，但是被打湿的衣服真的有些碍事，她根本没办法跑的太快。

季越泽走的很急，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充满着愤怒与不甘心。

“季越泽，你等等我！伞！你拿着伞！”安小雨提着衣服，跑的气喘吁吁，早已习惯了雨水的冰冷，不断拨弄遮住视线的头发，只想把伞递给他。

就在安咬着牙快要追上季越泽的时候，他的背影突然像是中了子弹一般狠狠的朝前挺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着往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面部朝地，倒了下去，那一声，就好像清晰的炸响在了安小雨的脑海里的惊雷，以至于她整个人一阵木然，喉咙像是被掐死，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她抽搐的呼吸声。

“季混蛋！”安小雨失声吼道，朝他狂奔过去。

安小雨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喊他，似乎是从她家里破产之后，当喊出这个从第一次幼时他拉了她的马辫她给取的代号后，她才惊觉，原来他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

等安小雨仓皇失措的跑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如同一件被揉烂的衣服一样软软的瘫在地上。

哐当一声伞从手中掉落，安小雨跪倒地上，吃力的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随后，她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一样的拧着疼。

眼睛睁到最大，露出大片的白眼珠，冰凉的嘴唇止不住的上下颤抖，抽搐而缓慢的把手伸向了他的嘴角，当触摸到他嘴角那一道温热的鲜红时，安小雨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湖水一样，唰的砸了下来。

是血。

季越泽他竟然……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