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上一问,“你没有什么同我交代的么?”
崔九踌躇片刻,思前想后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什么事?某没有什么瞒着阿俏啊!”
贺知春叹了口气,上辈子她便是有什么都憋着,最后把自己个给憋死了。这辈子怎么能够重蹈覆辙。
“郑明珠,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崔九了悟,顿时恼了,“阿俏是怀疑某?某待你掏心掏肺的,背着你翻山越岭,同你一道儿打人闷棍,一起查案斗渣渣,还要勉为其难的,日后给你当皇后,你竟然怀疑某?”
“某十二岁就被你勾走魂了,什么时候有空去同那郑明珠有事,穿开裆裤的时候么?不对,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被你瞧见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贺知春原本有点儿气闷,被他这么说,却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上辈子的时候,她也曾经悄悄的患得患失。
原本她同崔九之间的差距,犹如天上和地下,便是全大庆的喜鹊飞在一块儿,也搭不成那座相会的桥。
她时常在想,有那么多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的小娘子,等着他来挑,他怎么就会看上了她呢。
那时候,她甚至连官话都带着南地的调调,说出来就让人嘲笑。
一开始,她并不在意,可是越在乎崔九,就越希望自己变得好一些,再好一些,这样就能够匹配得上他。
相悦之时,可以是一时的冲动,可若是要相守,就得要与他比肩。
若是两人足够的近,便容不得第三人插进去,若是距离越拉越远,曲终人散那是迟早的事。
有许多人在成亲之初,也是恩爱夫妻,到最后,还不是形同陌路。
她以为自己同崔九这辈子已经是并肩同行了,可是一出现一个郑明珠,她还是会想东想西,想着崔九是不是瞒着她有旁的事,他对她的好,只是镜花水月,当年那个孩子,会不会是郑明珠的呢?
虽然这样想毫无道理,可上辈子,在成亲之前他待她也是好得不像话,还不是一夜之间,就变了。
崔九看到贺知春笑了,越发的气恼,戳了戳她的脑门,“瞧着某生气,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看某,就从来不怀疑你会喜欢陆寻。有某这么举世无双的儿郎在,你怎么可能眼中有旁人。”
贺知春连忙不笑了,瘪了瘪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可现在举世无双的是郑明珠。她们都说我比她可差远了。”
崔九却是大惊失色,指着椅子说道:“阿俏,你流血了!”
说啥呢?不是说郑明珠么,怎么说道流血的事了……
贺知春扭头一看,顿时羞到不行……她竟然来葵水了!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来葵水。
“阮嬷嬷,阮嬷嬷,快些来,阿俏来葵水了……”崔九嚷嚷道。
……哥,您的声音能小一点么……
等贺知春沐浴更衣出来,崔九赶忙迎上去,硬是将她搀扶到了床边,让她躺了下来。
然后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某就说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来葵水了。阿俏来葵水疼不疼?要不要叫太医来瞧上一瞧?”
见贺知春窘得不行,崔九又轻声说道:“那郑明珠再举世无双,又同你我有何关系。某只想要阿俏一人罢了。”
崔九说着,同情的端了一碗红糖鸡蛋水,递给了贺知春。
可怜的阿俏,定是来了葵水,想起自己不能生的事,怕某要纳妾了。阿俏才十三岁,今日才做大人,他比她年长,怎么能恼她呢,要不得要不得!
崔九想了想,又补充道:“某不该恼你。实在是某从来都没有把那郑明珠放在眼里,这才不觉得她有什么值得某同阿俏交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