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动怒,将事情闹大了,那就中了魏王党的圈套了,称心不过是低贱的乐人,迷惑太子的罪名,足以让他千刀万剐。
可是他想归想,崔九和李思文让人模仿称心的声音,还是让他怒火中烧,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脑海中还想着,手已经拔下了腰间的长剑,对着二人劈将过来。
崔九和李思文侧身一滚,那长剑便将桌案劈了开来,一旁的妙音娘子吓得尖叫起来。
晋王见状,拉住了太子的手臂,说道:“大兄,莫要把事情闹大了,引来了金吾卫,就要闹到父亲大人那里去了。”
太子的手在发抖,眼眶也有些红,看上去竟然有些疯魔,“今日之事,寡人定当讨回。”
晋王见他情绪不能自抑,强行将他拉了出去,“误会误会,大兄同崔御史,李将军闹着玩儿呢。”
崔九见状,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在那破烂桌子面前坐了下来,忿忿说道:“听曲儿难不成都成了过错了么?不过是让妙音娘子模仿太常寺的乐人弹个琴唱个曲儿,这也值得动怒?哼,仗势欺人。”
众人见太子都走了,又回去该吃吃该喝喝了,花楼里的人快速的跑了进来,帮崔九和李思文换了新的酒菜,又将吓得瘫软的妙音娘子给扶了出去。
二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所有人都哄了出去,做足了纨绔子弟争风吃醋的样子。
这才酒气冲天的回了李思文在平康坊的一处宅院里沐浴更衣歇了,等着明儿开坊了上朝。
李思文压低了声音,悄然说道:“某瞧着太子这次怕是真心的,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狠心了一些,毕竟这称心同咱们也没有多大仇怨?”
崔九瞪了他一眼,“你莫要妇人之仁。他有家有室的,还好男风,把太子妃至于何地?什么真心假意,若是咱们不出手,这个称心他怕是不出三个月就要抛到脑后去了。东宫那些人,哪个不曾得过他的真心,如果这种三月就变的也叫真心的话?那某日后都不对阿俏说,某是真心实意了。”
“再说了,当年某在岳州,晋阳连同崔大郎抓了阿俏威胁我。晋阳不过是公主,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调动人马,崔大郎虽然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但也不至于蠢到与一个八岁的女童联手,即便她是公主,也不够资格插手我崔氏家主之事。”
晋阳背后站着谁,不言而喻。
崔家是站魏王的,但是崔九死了,换了崔大郎当家主,又会如何呢?
明明是太子先下手的,而且他今日还耽搁了他求娶阿俏,简直是新仇旧恨一道儿来。
李思文叹了口气,“某不过也就是感叹一下。兔死狐悲,咱们这些小卒子,可不就是死啦死啦的命。若是魏王能够成功便罢了,不成功咱们也得死翘翘了。”
崔九摇了摇头,“咱们又没有谋反,凭啥要死翘翘?咱们只不过是忠君爱国,让圣人看清楚事实罢了。”
李思文气闷,“你这厮脸皮咋这么厚呢?明明一出手就要了人命,怎么说得好似做了好事一般。你说咱们自**好魏王,是好命还是歹命?”
崔九被他说得烦了,“你今儿怎么娘们兮兮的,说这些干啥?要问就问圣人去,年幼之时,不是他将我们三人送作一堆的么,日后出了什么事,也怪他!某还得想着明日如何同阿俏解释呢!”
李思文踹了崔九一脚,“崔景行,你再如此,老子明日就去贺家求亲,气死你这个不顾兄弟的!”
“你敢去,某就去同圣人说,你心悦晋阳,要娶她。”
李思文一个寒颤,“你莫发疯。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