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不公平宋楚宜自然不知道,她在面临未知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怀揣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恐惧,就像是如今镇南王府的亲事,接受了,怕日后过的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机,不接受,又害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真的要绞了头发上山去做姑子。其实她为人处事向来有些消极,通常都是别人给她一鞭子她才知道要走一步,没被逼到一定份上就不肯轻易下决定。
这样优柔寡断实在不是件好事,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对着周唯昭只觉得再难开口的话也说的很是顺口跟轻松:“可是我祖母跟外祖母都觉得镇南王府是极好的去处”
她们也并不想自己卷入皇家去,说起来,当叶景川的妻子或许会很累,因为他不懂得她要什么,想做什么,可是要是卷进了东宫就只会过的更累。
“到底是不是好的去处,问问自己才知道。”周唯昭见她蹙眉,就知道她还是没把话听进心里,可这种事本来一时半会儿就说不清楚,何况逼得急了,宋楚宜这样的性格还不知道会不会钻牛角尖,他语气放缓:“总不能跌了一跤,就不走路了,缓一缓,路还是要继续走。”
宋楚宜觉得自己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听进去,头也没抬的看着自己垂在裙摆上的兰色流苏:“殿下觉得,我还能缓的过来吗?”
“为什么不能?”周唯昭露出一口大白牙,平白给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生气:“在你梦里,我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我都能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缓过来?”
宋楚宜怔怔的看了他半响,忽而绽出一个明媚的笑来:“好啊,那就托殿下的吉言了。”她说完,就转头问起周唯昭叫她来的目的:“殿下这回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指点我几句吧?”
要真是说专门为了指点她,她恐怕就又该跟受了惊的兔子那样避的远远的了,周唯昭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皱了皱眉旋即又露出和缓的笑:“自然不是,是来请你帮忙的。”
宋楚宜就松了一口气,请她帮忙,有目的的相请叫她放心许多,心里莫名揪着的那点心也放下了,很快就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模样,问他:“殿下是觉得,除了那个跟马先生勾结的幕僚,身边还有钉子?马先生跟这个幕僚都不过是个棋子,幕后还有执棋的人吧?”
只要不跟她谈起她自己的事,她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周唯昭知道,可是怕成宋楚宜这样的,还真是少见,也不知道在梦里究竟是受了怎样的苦跟磋磨,能叫她心有余悸成这个模样。
这个念头只是略想一想就被周唯昭抛开了,眼前的这个小刺猬全身都是刺,几乎就没敢把肚皮露出来的时候,一点儿刺激也经受不得,他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既然是专门冲着我来的,就不可能半途而废。这次的事情不成,就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晏大夫跟胡供奉都说我的我的毒虽然解了,可是却元气大伤,得去太白真人那里求药养一阵子,我也是时候该动身回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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