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宋老太太心领神会,知道丈夫如今最担忧的是什么,就道:“您是想叫贵妃劝劝皇后娘娘?”她见宋老太爷点头,就转了个方向侧对着宋老太爷:“也对,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更是太子的生身母亲,就算再疼太子殿下,也该记着自己国母跟母亲的身份,范良娣牝鸡司晨,又乱了嫡庶,早该打死。偏偏娘娘顾忌太子对范良娣的情分迟迟下不了决心......只是这话,不知道叫贵妃去提合不合适?”
宋老太爷就笑了一声:“从前或许不合适,若是皇后娘娘真诚心实意的想要替太孙着想,聘咱们小宜当太孙妃,现在贵妃娘娘说这话有什么不合适的?斩草要除根,范良娣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娘娘她也当知晓,我们宋家就算是想要帮殿下,也是要她支持的。”
宋老太太知道宋老太爷说的有理,立即就应了,只是心里仍旧有些担忧:“咱们家富贵已极,如今再出一太孙妃,日后恐怕就更树大招风了。”
宋老太爷却并不怕这一点,站得高的人总是有格外的勇气的,他笑了笑:“怕什么,这几年多艰难,还不是一样有惊无险的走过来了?以后只会走的更稳的。”
他宋家的子弟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他只要再替他们撑一撑,再撑个几年,等他们都长成了独当一面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另一边真正收到了赏赐的宋楚宜也并没表现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来,轻飘飘的让许妈妈把东西收到库房里头去,在床上盘着腿由青桃擦干了头发,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头发才擦至半干,含烟就回来了,虽然已经快要入秋,可是热气仍旧叫人难受,含烟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匆匆擦了,来不及换衣裳就先来见宋楚宜。
宋楚宜见她显见赶得很急,叫青桃给她递了杯水:“慢慢说,不必着急。”
含烟一气把水喝干了,还是有些着急:“都打听清楚了,原来陈老太太把陈明玉陈姑娘托付给了那位跟她一起来过咱们家的陈家的那个姑祖母,准备叫她把陈姑娘送去荥阳......”
宋楚宜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含烟的话:“荥阳?”
陈家祖籍又不在荥阳,其他的陈家人都被陈家族人接走了,唯有陈明玉是个意外,她向来是陈家最受宠的姑娘,陈老太太对她格外寄予厚望,当初一门心思的想替她攀上太孙......现在这样糟糕的情况,她替陈明玉选了一条什么路?什么路需要把陈明玉专程送到荥阳去?陈家旁的人可都被陈家族人接走了......是什么样的好处,叫陈老太太觉得陈明玉去荥阳比跟着族人返乡更好?
荥阳有什么?宋楚宜在心里思索一阵,猛然想起了荥阳的范氏一族。说起来,陈老太爷当初毕竟是替东宫办事,这次会出事也是因为跟皇觉寺勾结,而皇觉寺是替谁办事的?
宋楚宜嘴角微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