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还是编练新军。∮,”杨廷麟对刘钧说道,杨廷麟是新从京师赶来的,他是崇祯四年的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当过太子侍讲。
后来因为得罪了杨嗣昌,被杨嗣昌调到兵部任职方主事,再调到卢象升军中赞画参谋,涿鹿之战时,卢象升派他去高起潜军中求援,高起潜置之不理,杨廷麟赶回卢象升军中时卢象升已经全军覆没,后杨嗣昌得知杨廷麟没死,又将他贬往江西。
这次朝中剧变,杨嗣昌为皇帝所弃,原来被他攻击打压的许多官员纷纷被重新启用,杨廷麟也被授为湖广按察副使兼郧阳监军道,成为了刘钧的监军。对于这个监军,刘钧派人仔细收集了他的底细,得知这是一个既有才且忠义公正之人,倒也因此对他很是礼遇有加。
杨延麟接到调令后匆匆赶到京师陛见,然后又匆匆赶到了奉节。现在他与刘钧一起乘船东下回湖广。在京师时,皇帝就曾经跟杨廷麟说的很明确,这次一定要趁势将贼匪一举平定,绝不能再给贼匪有喘息之机,因此让刘钧在郧阳先练一支精锐新军出来。
“朝廷给了五万新军的名额,皇上给了一万的家丁名额。”
杨廷麟的话说的很直白,皇上也是知道各地将领们惯例吃饷的情况的,因此也给了刘钧一些名额,一万个家丁额,就是空饷额,刘钧练个三五千家丁或者两三千家丁,剩下的那几千家丁额都算是他允许占用的空额。
刘钧摇了摇头,对于吃空饷这种事情他是深恶痛绝的,自己练兵带兵,就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刘钧的兵不会缺编,只会满编甚至超编。“陛下让我练五万新军,那我就练五万新军,绝不会少一人。”
“那下面将校?”
杨廷麟也是早知道军中实情的。知道吃空额并不是主将一人,而是层层级级如此,吃空额就是军将们的一个发财手段。
“既然是我编练新军,那就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编练精兵,不过是要做到三条而已,足兵足饷足练,如果连第一条足兵都做不到,那还谈何练精兵。”刘钧一笑,眼睛里却有股森然之色。
杨廷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到惊喜。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刘钧这样的总兵官,果然是一个不一般的总兵官,年轻有冲劲。但刘钧究竟能不能说到做到,杨廷麟还不会马上相信,他还要继续观察。
“那这五万兵马总镇打算如何编练?”
刘钧站在船头,抚着船舷,“现在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如何编练,而是如何弄来这么多兵。”
“从郧阳镇辖内抽调几万兵马不难吧?”
“那些兵马都是其余各镇所辖,我不想用这些兵。一来牵扯不清很麻烦,二来那些兵都早烂到根了,抽这些兵训练,事倍功半。还不如直接招募一批新兵。从头练起。”地方上根本没有什么可用的好兵,要么就是烂到根的卫所军,要么就是些兵痞的地方营兵,根本不堪一用。能用的。都是将领们的私兵家丁。
“招募新兵从头编练,这会不会太慢了些?”杨廷麟被刘钧的这个打算给震住了。居然打算从头练起。
“其实并不会慢,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九头鸟兵马。练的最久的也不过三个月,许多只有一个来月而已,可你看他们的战阵表现,没人退缩,作战勇猛,我就凭着这些新军,却打败了数万的贼匪。这些兵虽新,可招募进来时都是一块白布,一尘不染,没在那些大酱缸里染黑,这些人最好练。”刘钧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