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着啤酒聊着天,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德国饭店并非一般酒馆,平时大家用餐虽然也热闹,但也不会太过喧闹,可此时楼下传来的声音却已经太大声了。
刘钧皱了皱眉头。
丽娜的堂妹爱美丽小跑着上楼,无奈的向丽娜报告。“那位陈大官人又来了,他刚点了好几样菜,都是我们店里没有的,正在楼下吵闹呢。”
爱美丽十**岁,脸上长着小雀班,不过有双大长腿和惊人的****。她的一口普通话说的很一般,不时还夹杂几个德国单词。店里的服务员基本上都是来自德国的移民,且在前面店里服务的都是年青女子,丽娜对她们进行过统一的培训,请来了女先生教她们汉话汉字,并要求在店里一律得说汉话。
“我去打发下他。”刘钧放下刀叉。他对这个陈大官人并不陌生,别看德国饭店看似普通,可既然这里成了皇帝常来的地方,老板娘还成了皇帝的女人,甚至这店还有皇帝的投资,那自然也就不能等闲对待。
东厂、锦衣卫、侍卫亲军、九门步军衙门、五城兵马司、顺天警察厅等等,都对这里进行了特别照顾重点关注,可以说,这附近好些店铺、摊位,指不定哪个就是哪个衙门头头们派来的心腹守在那,说不得哪个路人,哪个店里的客人,就是哪个衙门的干将。
陈名夏经常来德国饭店,还是新科探花,又流露出过对老板娘的爱慕之意,自然早就上了重点关注名单了。若不是刘钧下过指示,只要不是太过份,就不要出面干涉,只怕陈名夏早就消失了,别说他是个探花是翰林,是大学士都没用。
“陈大官人好像喝醉了。”爱美丽道。
听到这,刘钧越发不高兴了。借酒装疯,最让他讨厌。
刘钧起身下楼,丽娜和爱美丽姐妹俩忙跟着下来。一下楼,就看到陈名夏正大喊着要吃年糕。还点了狮子头、三套鸭、煮干丝。
黄宗羲和顾炎武两人都在一边劝说着,可越劝陈名夏却还越来劲,嚷的更大声了。
“怎么,你们这么大一个店,难道就连个炒年糕都不会。那你们还开什么店!”
刘钧走到他面前,冷声道,“要吃狮子头,你去扬州菜馆,出了这门南边不过百步,就有一家扬州菜馆,那里的师傅淮扬菜做的地道,狮子头也烧的好,炒年糕、三套鸭、煮干丝这些自然没有问题的。”
陈名夏此时微熏半醉。
他也自诩名士,风流才子。虽然去年才中进士,可早在秀才之时就已经名满天下了。以往走到哪,那也是四处相捧。他看上一个夷女子,结果花了这么多心思,居然却连话都搭不上一句。
最让他气恼的还是那个郭文德,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骗子,却让这老板娘那般好,连个两分钱的车钱都帮着付,一进店就又拉着他到楼上去了,半天都不见下来。
想他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去年科举的探花郎,如今翰林院里的编修,居然被一个洋婆子如此冷落轻视,一时陈名夏不由的多喝了几杯。啤酒本来倒不烈。可也经不住猛灌,他喝的又急,加之本身其实酒量也不怎么样,结果心里又藏着事,便酒后失态了。
“你是哪个,跟你何干?”
刘钧冷笑两声。“我是哪个你管不着,倒是你自己莫忘记自己身份,在这里撒酒疯,很好看?莫要以为自己高中探花,官授翰林就一时得意忘形,若让科道言官得知你此等形为,一道弹奏,便能让你回乡种田。”
这话说的狠,陈名夏脑中一惊,人也稍清醒了几分。大汉的科道言官可是很强的,更何况,除了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外,厂卫也还有监督之权,若让他们抓到他失礼之事奏上去,只怕对他前途还真是大有影响。
黄宗羲这时连忙出来救场,“他酒量不高,一时酒醉失言,还请见谅则克,我们马上送他回去,下去定让他来道歉。”
陈名夏有了台阶,便也老实的借梯下楼,不敢再胡言乱语。他本来还想着要引这个郭文德下来,好好戳破他的骗子身份,可不知道怎么的,刚才与郭文德对视之时,他却为他的眼神所逼的心惊,这人眼神有股杀气。
此时他根本无法出声质问郭文德的翰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