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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下,十字街口,数百人隔街对峙,局势一触即发。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一群城外难民窝棚里的流民们群起而至,月夜怒集?”刘钧喃喃自问。这些难民多是外乡人,背井离乡流落至此,是极为弱势的一群人。若无特别原因,他们是绝不敢如此的。
赵县丞和张屠户赶到,开始喝骂,将这群百姓斥为造反,准备将他们全部拿下。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因此越发的紧张起来,刘钧甚至听到对面的那些流民中有人高呼大喊,说干脆反了他娘的。
刘钧知道很多时候,所谓的揭竿而起的造反,往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脑门一冲,热血一涌的结果。有人带头,后后往往就有人盲从,到最终局势不可悔改,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赵县丞等人根本不在意流民中的呼声,还在召集人手。
刘钧却不能坐看一起造反事件在面前发生,他踏步上前,在无数人围观之中走到了长街当中。
“我是西湾刘钧刘继业,九头鸟乡团队长,暂代虎头关巡检兼管太平驿。诸位,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说,非要如此拼命?现在,谁能站出来,跟我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大家相信我,我刘钧替你们主持公道!”
张屠户和赵县丞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料到刘钧这个时候站出来。他们早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张屠户想站出去阻拦,赵县丞拉住了他,“别轻举妄动,先看看。”赵县丞刚才表面强硬,其实内心里也有些慌张。
他在当铺里有干股,在伪银作坊里也有股份,每年从这里面拿到大笔的银子。以前也有人拿了伪银然后闹过,可基本上没起什么浪花。谁也没料到,今天这事,居然会闹这么大。其实他心里也怕,对面虽是一群穷汉,可也是一群流民,这些人如果光棍起来,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尤其刚刚还有人喊出反了他娘的这种危险的口号,若是一个处理不当,这些流民真他娘的反了,就算事情能平下,可最后也是纸包不住火,最终会引起上面的查究,他这个县丞也就当到头了。
那边的一伙难民也有些犹豫不定,今天的事皆因赵顺而起。赵顺在当铺里与人撕打的时候,正巧被路过的几个窝棚里的邻居瞧见,他们大晚上的还在拉车推货,经过当铺正好看到。赵顺平时在那群难民里人缘不错,平时大家有个什么困难,他能帮都会帮。
而且他还识字,难民窝棚里有不少孩子,大家也没钱送去读书。赵顺每天会抽出一些时间,给那些孩子们讲些课,教他们识字算术。大家都很感激赵顺做的一切,孩子能认些字算些术,长大些不敢奢求去考科举,起码送去做个学徒什么的也有些优势。几个邻居二话不说跑上去帮忙,另叫一人跑回窝棚去报信。
大家听说赵顺典当行遇骗,不但被骗了五两银子,如今还被冤枉,大家不由的义愤填膺。做为流落在此的外乡难民,他们平时都是处于底层的,受尽欺辱,大家忍气吞声,早压抑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