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面色一僵,神情尴尬,“一边儿去,小孩子问东问西得作甚。”
腰牌上的篆字,阿敏自是一个都不识得,或许盛京皇宫中的那位能识得些罢,那人可是对明国的书籍极感兴趣,还专门找了人求教的,但腰牌的样式,阿敏却是印象极其深刻。
一瞬间,阿敏的思绪翻飞,竟然回到了三四十年前的辽东。
那一年,四贝勒黄台吉好像刚刚出生,而他和代善、莽古尔泰还都是小屁孩。
那一年,明国仍是煌煌天朝上国,年号万历,他们这些女真部落,都是仰仗大明才能维生的。
那一年,有倭奴跨海自东而来,攻占了明国的藩属-朝鲜。
这种腰牌,阿敏就是在那一年第一次见到的,他印象很深刻,当时部落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穿着打扮与他们无异的陌生人,晃了晃手中腰牌,阿玛他们就紧张得不得了,对陌生人提出的派人马同他一起行动的要求无不应允。
阿敏年纪虽小,但当时就站在他阿玛身旁,自此记住了这腰牌的样式。
之后数年,持这腰牌深入辽东的人日渐增多,建州各部或多或少都被这些人驱策过,有的部落头领一开始不知厉害,不愿听从调遣,没多久就被灭了门,出手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部落里的自己人,随后自有听话的人做头领,之后辽东的这些部落,就都乖得像猫一般了。
那些奇奇怪怪、行止各异的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持有这种腰牌,他们被阿玛称为锦衣卫大人。
之后统一了建州的伯父努尔哈赤一意反明,阿玛舒尔哈齐并不赞同,除了敬畏大明的国力,阿敏知道,他阿玛更害怕的,是锦衣卫,生怕哪天脑袋就莫名奇妙地搬了家。
是以舒尔哈齐一心一意向明国示好,甚至不惜同兄长努尔哈赤决裂,另立山头,只是实力不够,最后被努尔哈赤幽禁至死,阿敏的两个兄长也被诛杀,要不是阿敏那是年纪不大,多半也逃不过那一刀。
之后阿敏替努尔哈赤父子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但心里一直怀有恨意,只是伯父努尔哈赤在世之时,他隐藏得很好,同时对他阿玛始终心怀惧意的锦衣卫,也比其他后金权贵要多一些警惕。
这些年他们金国在辽东打得明国几无还手之力,也不见锦衣卫有什么作为,阿敏才渐渐淡忘了一些,没想到在他山穷水尽之时,又出现在了他面前,看来新上台的明国皇帝,想要有一番作为了啊。
“锦衣卫!”
不提思绪飞扬的阿敏,却说达吉布和乌达一听阿敏说出“锦衣卫”三个字,都是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在阿敏呵斥完爱尔礼之后,已是“呛啷”一声,将顺刀抽出半截。
爱尔礼年纪还轻,不知道锦衣卫的大名情有可原,他二人作为镶蓝旗的大将,对这三个字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一刻,他们全然忘了镶蓝旗已经同其余七旗尿不到一个壶里了,下意识地仍将锦衣卫的人当做自己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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