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文将他在涿鹿集的方略这么一说,贺文瑞听到最多不过收获的三成,用其他粮食换还更少些,倒放下心来,他最担心涿鹿商社狮子大开口,费用过高,让人想种却种不起,三成?实在算是厚道了,倒让他对志文生了些好感。
只是贺文瑞并未就此乐观,他知道志文年岁小,有些事情恐怕还不太清楚,试探性地说道,“贤侄,能不能再降一些费用,这三成,恐怕还是高了些啊。”
志文闻言笑了,“贺大人,您这反应,和涿鹿集的那些镇民一般无二,他们也是觉得费用高了,这正是阻碍之一,是以现在还未定下要种的决心,只是三成的费用如若再降的话,咱们商社就无利可言了,总不能让我们倒贴吧。”
尽管对志文来说,系统仓库给粮食开光并无成本,但这不代表着就能低价提供种子,最少前期得派人指导百姓如何种植吧,这些开销说到底也是投入,况且不利用这个让自己尽快发展壮大起来,怎么应对纷至沓来的虎狼之辈?
贺文瑞沉默不语,只拈须做沉思状。
好在宋献策及时出来解围了,“贺大人,您这是怕百姓交了租子和田赋后,所剩无几,交不出这笔费用?”
贺文瑞点点头,叹气道,“租子有三成,有五成的,田赋这些年一再加征,怎么都要占去五成以上,是以农人所剩不多,再交三成的种子费,我怕他们连自己的口粮都没有了。”
“贺大人,您却是想岔了。”宋献策有些想笑,不过硬生生憋了回去,毕竟数字上的弯弯绕,在这个时代,一般人不是这么快就能转过来的,“敢问大人,田赋是像租子一样按几成来收呢,还是固定不变的?”
贺文瑞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宋献策,没想到这少年似乎对政事并不生疏,“近些年朝廷虽然加派了辽饷练饷,但摊到田亩之上,自然是...“
说到这里,贺文瑞瞬间明白了,田赋虽然加征了,但却基本还是一个固定值,收成一旦大涨,原来看上去很重的赋税就占不了这么多的份额了,也就是说,亩产一百斤,五成的田赋是五十斤,但若亩产一千斤,田赋还是五十斤左右,那么就微不足道了。
“这...就不知红薯土豆种出来,到底能作价几何。”话虽如此说,但贺文瑞明白,在连续数年的天灾之下,只要是能吃的,就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大人放心,”志文及时接话道,“我在涿鹿集已经向大伙儿说过,即便没有粮商收粮,我们涿鹿商社也会以一个公道的价格回收的,最多比高粱和小麦便宜些,但绝不让他们吃亏。”
志文不用发愁粮食没销路,难民这么多,可以用红薯土豆做口粮发放给他们,还可以运到塞外换羊毛,就更不会亏了。
“如此一来,大人还觉得咱们收取的种子费高么?”志文问道,说真的,他实在不愿意让步,再低的话,那就是活雷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