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成英在台上看着老瘸子被自己的家仆摔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灰尘,只是钱成英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是恨恨的问道。
“老瘸子,去年初你家老婆子病重,向我家借银二两,我家借没借?”
“大前年,你家缺粮,向我家借粮五斗,我家又没有借?”
“你家祖祖辈辈都是我家佃户,你说说钱家可曾亏待过你们?”
钱成英的一番话将老瘸子说的羞愧无比,抬不起头来。
这时,钱成英抬头怒气冲冲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高声怒骂道。
“说!钱家可曾亏待了你们?团匪来了,你们又是怎样对待钱家的?”
原先躁动不安的人群顿时沉寂下来,似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
这时,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钱成英大声说道。
“老瘸叔是借过你家的钱粮,可是你家也不是白借的!借银二两,年息三分,若非保安团来了,恐怕老瘸叔连年都过不去,会被你钱家活活逼死。那五斗粮食可是拖了两年才还清的,还的时候都变成一石了!”
钱成英看着这人,瞅了半天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谁?”钱成英问道。
“我就是范刘村的村委会委员,范二斗。”男子大声的说道。
这时钱成英想起来了,他嘿嘿的笑道:“原来你就是二斗子啊!看不出来,竟然当团匪的官了,还是什么劳什子委员。这老瘸子和你爹关系好,你就帮亲不帮理了。大伙说说,这一年三分利,两年一倍粮,多还是不多?”
“你?”范二斗只能叫一声却没法开口了。这利息相比于别家确实不多了。镇上的张家可是号称借一钱还三钱,借一斗还三斗的,而且还是小斗出大斗进。
虽然钱成英心里很是愤怒这些背信弃义的人,但是他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你们这些贱民本应全部处死,可是朝廷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只要你们和团匪断绝关系,自然可以重新成为朝廷的子民,成为我钱家的佃户!”钱成英大声的说道。
听到钱成英的这话,在场的人顿时骚动起来。有了田地后没人愿意再去当人家的佃户。佃户的日子可不好过,主家对你好点那是施舍,主家对你不好那也是应该的,而且你还要感谢主家的收留,没有主家给你田地种,你全家可就要饿死了。可是保安团来了就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分了田地,虽然各地方分的田有多有少,但是家家户户都有十余亩地。如今自己可是翻身做主人了,怎会轻易的再去为奴为婢?就不说别的,这十几亩地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可作为传家的根基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虎视眈眈的鞑子大兵,似乎自己没有选择了。
这时,范二斗着急了,他大声的呼道。
“乡亲们,钱家的地被保安团没收了,我们的地是从保安团手中得来的,我们不欠钱家的了。所以这地已经不是钱家的了,钱家要拿回地就去找保安团!”
听见范二斗这么一说,钱成英嘿嘿的笑道。
“二斗,你小子能嘛!说话一套一套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你不怕死?”
“哼!怕死就不当保安团团员!”范二斗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见这话,钱成英瞳孔一缩,心道。
“这二斗子即是团员,又是委员,着实留不得了。”
对于保安团团丁和团员的不同,钱成英可是很清楚的。
接下来就是一番血腥的过程,将一些硬骨头剔除后,范刘村自然重新落入了钱成英的掌握之中。
“钱兄,就此别过!”方书文对着钱成英拱手说道。
“方兄,白云山离罗家埠不远,我俩可是要多亲近亲近啊!”钱成英热乎的说道。
“好好,好说。”说完,方书文便带着人马一路向北去了。
此刻两个把总和麾下的士卒也是无比满意,在钱成英的敲骨吸髓下,整个范刘村的财富都被榨出来了,村民们几乎连一个铜板都没剩下。
这样的场景在庐州府、六安州、宁国府无处不在。鞑子和逃亡的地主缙绅们联起手来,在这两府一州之地肆虐杀戮。一时间保安团总部的根据地西部顿时动荡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