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川自然二话不说,就下令撤退。
但是瓦刺铁骑已经咬上来了。
李大川这瓦刺铁骑都带着面甲,只留两道缝隙,整个人就好像是铁人一般。就知道不好。
李大川面对这样的铁罐头,手中的长刀也不好用了。
非要顺着铠甲缝隙斩进去,才能有效杀伤,否则就是如同刚刚女真士卒砍他一样,一溜火光而已。
李大川感到手中家伙不趁手的时候,也发现了,瓦刺铁骑其实早有准备的。
他们的武器很少有长刀长枪这样的东西,多为钝器,铁杖,狼牙棒,铁锤,连枷,等等,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他们统统是用砸的,钝器伤人是无视甲胄的。甲胄上只需一个浅浅的坑,但是对甲胄中的人却是不可承受的内伤。
也就是说,这是一支专门用来对于甲骑的军队。
他们作战目标从来不是轻骑兵,是重骑兵或者是重步兵。
李大川以敏锐的身手,夺了两柄铁锤。
只是这铁锤打造工艺粗糙之极,让李大川怀念起在御前侍卫的时候,玩大汉将军的金瓜。
所谓的金瓜,其实也就是一种武器,应该叫金瓜锤,现在多做礼仪用途,但是并非不能作战的。
就好像陌刀这东西,很长一段时间也是礼仪用途,并非不能用来杀人的,只是区别在于谁能用,什么环境用而已。
李大川手持两柄铁锤,每砸一个人,都在瓦刺铁骑的胸前砸出一个浅浅的痕迹,这个瓦刺铁骑也就倒地不起,口吐鲜血,不住抽搐。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是内脏已经破裂了。
不要说当时了,就是放在现在,也是很难救活的
只是同样的情况之下,李大川的部下们也在承受着。从城头追杀到回回炮这里,李大川部下阵亡的聊聊无几。
但是在撤退的时候,双方战损比,却几乎是一比一了。
这还是李大川在后面断后,一直把持战斗节奏的情况下。
就在李大川撤到羊马墙的时候,羊马墙后面忽然站起来一批明军。他们手持火铳,轮番叠射。
总体来说,与西洋所以三段击差不多。
只是
细节上有所不同而已。
这一阵火铳近距离将瓦刺铁骑给打懵了,打翻四五十人,下面的自然为之一顿。
在火铳兵的接应之下,李大川这才回到了城墙之下。
一上城墙,李大川觉得安全了,就摘下了盔甲,却见他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就好像是从温水之中捞出来一般。浑身酥麻之极,一动也不想动。
李大川的体力透支了。
这一场追击,战斗时间并不长,李大川率部追出三百步,然后再撤退回来。
但是这不长的活动距离,加上身上几十斤的铁甲,就已经是一个负担了,更不要说其中还要多次战斗。
这就是铁甲,乃至铁骑的问题。
战斗持续时间太短了一点。
焦礼给李大川一坛子酒,李大川二话不说,一饮而尽。趁着这个时候,焦礼清点了一下人数。
下城的有五百甲士,但是上来的却只有三百多人,足足有一百多人都死在城下。
焦礼暗暗心惊之余,也知道这样的战事,海西城中不能再打了。
要知道这种重甲士,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整个海西三万士卒加上石亨带回来的女真战士,能做到身披重甲冲杀自然的,不超过三千个。
一下子折算一百多人,人数虽然少,却也不是海西能够承受的。
如果不是为了在围城之中保持士气,第一战一定要打一个开门红,来振奋人心。焦礼也不敢下这样的本钱。
却不知道焦礼在心疼。也先也在心疼。
海西镇中三万人未必有三千甲士。但是对也先来说,整个蒙古也先能调动的人马算起来,四五十万骑之多。
但是也先根本人马,却是瓦刺三万骑。
因为这三万骑兵都是重骑,是甲士,是整个蒙古仅存的重骑兵。是瓦刺部核心的核心,一直以来一直有一万骑镇守漠北,一万骑跟随也先征战,一万骑分驻各地。
是也先想心腹,瓦刺的核心。
外围人马,也先死多少,都不会在乎,毕竟早草原之上,有口粮食,就不怕没有人当兵。但是这些核心人马,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今日一下子折损了两百人。
就好像是在也先心头扎了一根刺。因为瓦刺铁骑用来打其他草原部落的时候,从来是无望而不利,甚至很少有伤亡。
但是在海西城下一场小小的交锋,就折损这么多。如果他日南下,又会打成什么样子?
让他充分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上分两种国家,一个是大明一个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