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就有一点不划算了。
毕竟朱祁镇缺的是大钱,而不是小钱。
周忱说道:“陛下,当初定盐法的时候,每县都定一坐商,还拍卖名额,当时臣就知道,这扑卖名额之事,可一不可二,而今虽然还扑卖名额之举,但大多是原价起卖。盖因这些盐商在当地关系网稳固了,已经成为地头蛇。寻常商人即便是扑卖了名额,也是卖不了盐的。”
“即便每年有几场过江龙斗地头蛇,但也是少之有少了,故而这一部分收入,去年不足三十万两。”
朱祁镇皱眉,他有一种自己的钱被人偷了干净。但是却找不出任何证据。
毕竟朱祁镇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规则制定者,下面的人是玩家。玩家钻了漏洞,那是他制定规则的问题,而不是玩家的问题。
朱祁镇即便不舒服,也不会直接下场的将银子夺回来了。
朱祁镇说道:“先生的意思,是换一批盐商?”
周忱说道:“臣没有这个想法,陛下乃是圣君,岂能非刑而杀人?”
朱祁镇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周忱说道:“盐商豪富,陛下可令他们为国捐输,或许可以给他们一些各学院入院的名额。乃至国子监名额。”
朱祁镇心中一动,他想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捐监。有明一代还是要脸的,所有捐出去的只有国子监监生。
国子监监生可以直接参加科举,还可以入仕为官,当然当不了什么大官,但是对有钱之后,想要改换门庭的盐商却是合适的。
到了清代直接发展为了捐官,虽然是一个解决财政问题的办法,但是将清代的吏治推向了深渊。
朱祁镇心中暗暗思量利弊,口中问道:“朝廷建立的各学院,而今很受欢迎吗?”
周忱说道:“陛下,各学院出来,一般都能到各地方为吏,甚至为官,对于科举失败的读书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尚不如国子监。”
朱祁镇点点头,他沉吟一会儿,说道:“先生,觉得能从各地盐商之中弄出多少钱来?”
周忱说道:“臣不敢多言,但是五百万两还是有的。”
朝廷一年的盐税就是一千万两上下,即便如此盐商就不赚钱了?不是,即便朝廷规定了最高盐价与最低盐价,但是很多县一年的收益也在好几千两,乃至万两,很多大地方,甚至有几万两之多。
这好几年积累下来,早就有家产过百万的盐商了。
五百万两说起来不少,但不过是各地盐商一年的利润而已。
周忱说的很清白,但是行动起来却是未必了。
甚至说这是一种摊牌,这些盐商靠着盐运衙门吃饭,而今户部要他们出钱,他们乖乖出钱也就罢了。
如果不老实,哼哼,亲,你明年还想继续当盐商?
其实朝廷只要拉下脸,想搞钱,并不是太困难,最困难的是没有正副作用的搞钱。
而周忱的办法,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就是一个没有副作用的办法,给百姓加税,增加了税收成本不说。还增加百姓负担,百姓急了可以会造反的。
但是盐商,要他造反去,区区一靠政府吃饭的商人,还想撼动国家机器不成,而今大明权力还稳固的很。即便这盐商背后有达官贵人,在这件事情上也不会说话的。
毕竟五百万两分摊下去,也不过每一家几千两,或者一万两左右。
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伤筋动骨的。
朱祁镇说道:“朕准了。还有办法吗?”
周忱想了想说道:“其实海关也是可以加税的,毕竟朝廷卖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影响国内的。”
朱祁镇想了想,却觉得未必。
周忱只想着海外贸易可有可无,从上面撸羊毛,不会伤及大明的基本盘,大明的基本盘是什么?
是大明的农民,大明的自耕农。
周忱对商人下手的时候,从来是重拳出击,毫不留情。
毕竟养猪千日,用猪一时,周忱从地方升上来,对地方情弊太明白了,商人不敢说没有罪过,但是如果抓起任何一个商人,拿大明律从头到尾对上一遍,清清白白的是凤毛麟角。
特别是海商,他们一转头就是海盗。
但是在朱祁镇担心影响了大明对海外的影响力。
旧港施家朱祁镇一直在关注之中。
大明海贸之中,旧港施家与南洋卫曾家占据了很大份额,特别是在南洋之上,正是这海贸的利益,才支撑起他们与满者伯夷之间的战争。
虽然他们之间战事,更多是海上船只的互相劫掠。碍于大明的威势,满者伯夷还不敢直接进攻旧港。
但是这情况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