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罗斯人的事,弘治皇帝松了口气。
他看向方继藩,笑了:“通州那儿,铁路修的不错,股价又是涨了,听说现在,许多股东,提议建立一个股东局,专门督促铁路的进展,对此,各部反对的声音不少,都认为,这很是不妥当。可朕觉得……这也未尝不可。”
弘治皇帝朝方继藩笑了笑:“卿家,对此怎么看。”
方继藩觉得自己已成了元芳,为啥每次都问我?
他顿了顿道:“陛下圣明无比,若是觉得好,那自然就再好也没有了。”
弘治皇帝担心着铁路的建造。
这涉及到的,乃是股价。
而恰恰,宫中乃是大股东。
朝廷那儿,自然希望,这铁路的事,由朝廷来监督,这其实也无可厚非,户部可是对铁路的建造,垂涎三尺,都察院也早想派人去查看了。
可是……
民间的股东们却不认同。
他们不放心,希望股东们自行组织一个股东局,亲自去查问,毕竟,一个是假他人之手,一个是自己单干,前者让人心里犹豫不定,还是后者,睡得踏实一些。
方继藩又笑了笑:“陛下,想来,这一定是王不仕的主意吧?”
弘治皇帝也不禁笑了。
那些商贾,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去夺户部和都察院的权柄,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么高的水平,能琢磨出这个事来。
可王不仕不一样,王不仕乃是大股东之一,这是关系到了他的切身利益的事。何况,他本身就是翰林学士,理论水平是有的,这个构想,也只能是他提出来。
弘治皇帝手指头,轻轻的叩击着案牍:“王卿家说的,不无道理。这么多银子投进去,这铁路的建造,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没有人监看着,那些花费了数千上万两银子去买了股票的人,心里踏实吗?”
“这铁路的建造,乃至于未来铁路的运营,都涉及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这世上,再没有人比这些股东们,对铁路更上心了,若让他们来监看,当真若是有什么问题,他们也定会极力想办法指摘出来,责令改正。至于都察院和户部,铁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跑来凑个什么热闹,他们哪,总是什么都想管,什么都想盯,就说这都察院,前些日子,痛斥求索期刊,不知所谓,坏人心术。朕将那个御史,亲自叫到了御前,拿着期刊,让他来诵读,问问他,这求索期刊,怎么坏人心术了呢?你猜猜看,他怎么说?他竟说期刊中的东西,他都看不明白,他看不明白,只晓得之乎者也,他说个什么劲?”
弘治皇帝对于都察院,现在怨念很深,当年虽觉得他们说啥都有理,可现在……
一言难尽。
弘治皇帝眯着眼:“朕看,王不仕这个股东局的构思,就很不错,朕宁可让股东局,来掺和着铁路的建造,也不愿让都察院来,他们懂个什么?按照规矩,朕是这里的大股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