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太子殿下。”方继藩叹了口气。
朱厚照抬头看天,不以为然地道:“本宫又没做啥,只是清早的时候……”
“……”方继藩不必往下听,已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要怕。”朱厚照豪气干云地道:“本宫和父皇讲道理。”
“……”
朱厚照见方继藩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道:“如果实在父皇不讲道理……”
他顿了顿,顿时龇牙,杀气腾腾地道:“那就都怪刘瑾,是他撺掇了本宫,这杀千刀的东西。”
呼……方继藩的心情一下子好了。
果然,有了刘瑾,才可使自己不必负重而行啊!
方继藩一拍掌道:“是啊,刘瑾最坏了,臣见他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便知他是个奸贼。”
朱厚照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方继藩道:“你竟也发现了?难怪这个家伙说话总是森森然的,这就难怪了,本宫从前还没察觉,现在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此等人真是险恶啊,父皇若是不治他的罪,本宫回去都要给他一个耳光。”
太狠了!
方继藩汗毛竖起,刘瑾这上半生,到底背过多少黑锅啊。
不过……为啥自己心里竟挺愉快呢,堕落了啊,居然开始对底层的劳动宦官们,失去了同情心。
有这一番对话,脚步倒是轻快了许多,很快就到了暖阁。
在暖阁里,弘治皇帝正皱着眉头,沉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
杨廷和和王华被赐了坐,他们坐在锦墩上,也是不发一言。
两个詹事跑来气急败坏的告状时,弘治皇帝倒没表示什么。
毕竟,他们平时告的状,不少。
弘治皇帝算是早就习惯和麻木了。
可这一次,却因为一句话气着了。
朱厚照竟说,他已学有所成,不必继续读书了。
这……就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恼火了,你也配学有所成?你还真是脸都不要了啊!
龙颜震怒了。
于是,圣心已决,正好趁着这个功夫,狠狠的教训太子一通。
至于那所谓的王守仁……噢,就是那个在西山教授新学的家伙。
当然,从两个詹事口里,最坏的就是方继藩了,先是害了王守仁,根据王华所言,方继藩将这新学教授给了王守仁,自此之后,王守仁便浑浑噩噩,眼里连爹都没有,家都不回了。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了一下,方继藩的新学,竟还教授不忠不孝的事?
他有些不相信,在他的心目之中,方继藩还算是个忠孝之人,以往是许多人对他有所误解,这一次,理当也是如此吧。
最坏的,其实太子啊!
一想到太子,他就气,只能努力地压抑着心里的火气。
等了许久,终于有宦官小心翼翼的进来,弘治皇帝抬眸道:“怎么,那逆子到了?”
此时,弘治皇帝是磨刀霍霍,就等着刀磨利了,好杀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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