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正心殿。
皇上病重的消息传出来,整个宫禁开始变得森严起来,只是唯有几个心腹知道,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坏到不能视事的地步,虽然对朝政的事皇帝已经撒手不管,可是外头的动静朱佑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稳稳的坐在正心殿里,面无表情的御览着桌上的奏书。
奏书上的署名是杨戬,杨戬这个人朱佑樘知道,此人乃是进士出身,生的颇为俊朗,因为年少有为,在朝廷之中颇受青睐,朱佑樘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可是这份奏书却让朱佑樘有些疑问。
杨戬能写出这样的奏书来吗?朱佑樘是什么人,和奏书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岂会不知道这奏书里的名堂,一个年少轻狂之人,是绝不可能写出这种奏书的,每个人的性子和阅历不同,使得奏书的言辞也是不同,朱佑樘眯起眼,他慢悠悠的用手磕着御案,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不够奏书里内容,却让朱佑樘深以为然,在他看来,聚宝商行的种种劣迹确实有点过份了,只要把商行仍旧置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手里头,迟早会闹出更耸人听闻的事。而杨戬提出来的办法确实不错,直接将商行划归朝廷直接管理,由朝廷选拔人前去整顿,如此一来,这商行带来的巨大收益不但朱佑樘可以享用,后世的子孙也可以享用,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个李东阳,倒是颇有些办法。”朱佑樘低声喃喃道了一句:“这种主意,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
朱佑樘想罢,随即躺在椅上,过了一会儿,外头有太监小心翼翼的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来给陛下问安了。”
朱佑樘抬眸,却又突然笑了,又是低声道:“这太子也是来者不善哪,请进来吧,朕倒要看看是否有什么长进。”
太监领命下去了,随即朱厚照便进了殿来,在朱佑樘面前他可不敢放肆,乖乖的行了个礼,道:“儿臣见过父皇,儿臣听说父皇的身体不好,特意选了些高丽参带进来,虽然未必比得上大内的奇珍,父皇不要见笑才好。”
朱佑樘莞尔一笑,压压手,道:“来,坐,宫里什么都有,你不必费这个心思,厚照,近来都做了些什么?”
朱厚照乖乖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正儿八经的答道:“父皇,儿臣这几日都在内阁里观政,听听师傅们如何处置政务,倒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嗯,说说看。”朱佑樘鼓励道,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掠过了一丝慈爱之色,他深知自己是不能长命百岁的,天天被人唤作万岁,可是这万岁之说何从谈起。因此在他看来,朱厚照就是他的生命的延续,也是大明基业的延续,这舔犊之情岂是其他情感所能媲美。
朱厚照畏惧的看了朱佑樘一眼,原以为自己可以随意说几句话糊弄过去,谁知道父皇竟是追根问底了,倒是教他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作答,沉吟了良久,道:“儿臣这一次来就是和父皇说说话的,不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