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永明看着吴山竟然不亲自送自己,脸上不由得更显尴尬,却是对着郭朴和雷礼拱手道别,便是转身离开。
“张总宪,好走!”林晧然犹豫了一下,却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张永明这才发现失了礼节,由于他跟吴山的亲密关系,林晧然一直对他都是尊敬。只是人家终究是从一品的户部尚书,却是无论如何亦要跟人打一声招呼才对。
为了不给人留下蔑视上官的帽子,他又是规规矩矩地向林晧然施了礼,这才狼狈地离开。
吴山等人喝着茶聊了一会,而后郭朴、雷礼和陈以起身告辞。
吴山和林晧然亲自将人送到了前院,目送着三座轿子出了大门,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林晧然不待吴山先开口,却是欣喜地说道:“岳父大人,此次取得三票,咱们算是完成预期的目标了!”
吴山原本对张永明的“叛变”很是失望和愧疚,但听着林晧然故意强调了成果,脸上亦是勉强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林晧然跟着吴山聊了几句话,而后他亲自到内宅从岳母那里接到吴秋雨,便是携带着吴秋雨乘坐轿子离开。
今晚只有一轮残月,巷道显得很昏暗,晚风轻轻地吹着地上的叶子。
徐府的今晚显得安静,虽然有不少官员前来,但令到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哪怕发生了天崩下来的事情,徐阶仍然选择呆在西苑。
林晧然再度经过徐府门前之时,揪开轿帘子瞧了一眼,确定徐阶今晚真的是留宿于西苑,心里不由得生起了一丝的不安。
虽然他对廷议的时候在票数上取胜很有信心,但徐阶恐怕不会轻易认输的政客,却不知那面善心狠的甘草阁老又打什么主意。
当然,亦可能是他多想了,或许徐阶知道事不可为,特别皇上心底恐怕是希望试行刁民册,所以他打算以退为进。
在回到林府的时候,花厅传来了一阵划拳的声音,其中以杨富田的声音最洪亮。
林晧然跟着吴秋雨道别,亦是朝着亮如白昼般的花厅走去。由于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更是一扫他们被打击的阴霾,却是由杨富田牵头邀请一帮同年前来这里相聚。
“师兄,来,饮一杯!”
“师兄,等你好久了,这是鸿图兄给我们捎到京的佳酿!”
“呵呵……不是我唏嘘,这海棠酿还真只有我杭州才酿得出来!”
……
杨富田等人见到林晧然出现,亦是纷纷站了起来,孙振刚还举起了一坛弥漫着酒香的酒坛子,显得热情地迎接着林晧然。
“好,我尝一尝!”
林晧然不再去操心如何令到刁民册在廷议中如何通过,亦是在主人位上坐了下来,并开始品尝这充满香味的酒。
龙池中最沉不住气,看着林晧然一碗酒下肚,便是直接打听道:“师兄,刚刚可是见了几位大人,他们怎么说呢?”
杨富田等人原本想要责怪龙池中心急,但还是忍不住眼巴巴地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知道这都是信得过的人,却是不隐瞒此次所取得的成果,将酒碗放下后,便是将刚刚所发生的一些说了出来。
虽然他们对张永明的“叛变”感到愤怒,但得知已经赢得了三位大人物的支持,亦是令到他们心里很是高兴。
在得知了结果后,杨富田等人又是恢复到刚刚的欢快中,几个人又是继续划拳喝酒。
林晧然现在身居户部尚书一职,对酒精很是控制。哪怕是在自己有家里,他亦不会选择不节制地喝酒,而是保持着自己头脑清醒。
随着残月高悬于空,亦是酒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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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以往般,有人醉倒则是安排护卫送回去,有人没醉的则是自己坐轿子或马车回去。
林晧然跟杨富田一起将人送到了门口,又跟着杨富田说了几句话,而后目送杨富田离开,这才朝着里面走去。
虽然他今晚已经有所节制,但终究经历了两场酒席,令到他此刻走路显得有些摇晃。
正是朝着内宅而去之时,一个满头银发的道士却是喜滋滋地提着一壶酒从厨房出来,那张脸上绽放着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