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却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是行之有效的法则。
文渊阁,首辅值房,这里的茶香袅袅而起。
由于这里其实是藏书楼,加上值房位居第一层,却不会存在漏雨的可能性,外面的暴雨丝毫影响不到这里。
身穿蟒袍的徐阶坐在茶桌前,正在悠闲地品着香茗。
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已然是影响到地方奏疏进京的时间,却是让他难得享受一个清闲的下午时光。
“弟子见过师相!”张居正从外面走进来,显得脸色凝重地施礼道。
尽管他已经贵为东阁大学士,但他跟徐阶的师生名分却是伴随终生,故而还是要执行着师生之礼。
徐阶用手捏着茶盏轻泼着茶水,显得温和地说道:“太岳,你请坐!”
“师相,刚刚太极门送来一份奏疏,这份奏疏对师相极为不利,还请师相先行过目!”张居正轻轻地摇头,而后一脸担心地汇报道。
现在内阁有着明确的分工,负责对接太极门奏疏的人正是陈以勤和张居正。就在刚才,张居正看到王军的奏疏后,当即便将这一份奏疏亲自送了过来。
徐阶轻呷一口微烫的茶水,显得从容不迫地道:“对为师不利?可是有人上疏弹劾为师?”
“正是如此,吏科右给事中王军上疏弹劾师相!”张居正暗暗佩服自己这位老师的从容和镇定,便是重重地点头汇报道。
徐阶将茶盏轻轻放下,却是认真地求证道:“王军?可是林若愚当年主持广东乡试之时,所收的门生王军?”
“不错,正是此人!”张居正早已经摸清林晧然和王军的关系,便是郑重其事地点头道。
之所以如此着急过来,自然不是一个小小吏科右给事中弹劾自己老师,而是这次弹劾的背后主使毅然是林晧然。
若说整个大明官场谁有能力扳倒自己老师,那么有且仅有林晧然一人,郭朴和陈以勤都不可能做得成此事。
徐阶听到这个答案,嘴角不由得挂起一丝嘲讽之色,这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淡淡地道:“他弹劾为师什么罪名?”
“他……他弹劾师相险邪、贪秽、专权蠹国等五项罪名!”张居正将王军的奏疏递过去,显得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徐阶听到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罪名,眼睛当即闪过一抹不屑,便是浏览起这份没有丝毫新意的弹劾奏疏,却是越看越得意。
本以为林晧然是一个擅于隐忍的人,就如同当被他忍耐严嵩一般,却不想林晧然终究还是一个冲动的年轻人。
殊不知,这种按捺不住的冲动之举,正是他一直所期待的时机,一个能够反制林晧然的绝佳机会。
徐阶的嘴角再度上扬,便是将奏疏递还张居正道:“既然为师遭到弹劾,那么自然要回避,此事你跟他们四位一起商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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