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荷那空洞的眸子微微转动，定格在白无殇带着笑意的脸上，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有反应了，不枉我等了这么久。”白无殇闭上双眼，虔诚的轻轻将嘴唇印在易水荷的额头。

“我的，我的水荷，你是我的，我的……”白无殇紧紧抱着怀中人，始终细细碎碎的念着，像是魔咒一般，那最后微弱的光也似乎就要熄灭了。

“有件事我瞒了你好久，现在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白无殇蓝色的瞳发出诡异的闪光，就算是内心封闭的易水荷都感觉出一丝不妙，长久僵硬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的师兄，苏香蒲，他没有死。”白无殇愉快地说着：“他知道你在这，他知道你就在我的怀里，最近的一次他就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你。”

易水荷颤抖的更厉害了，白无殇却更加欢快：“你说他为什么不进来看看你，明明你这么虚弱，为什么不来质问我为什么要伤你，为什么不进来看看你。”

“多奇怪，他不是你的师兄吗？”白无殇像个孩子似得嬉笑着：“他不应该进来从我的手中抢走你吗，可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你说这都是为什么？”

可看到易水荷下意识的恐惧时，白无殇又心疼的蹙起眉头，轻抚着易水荷的后背，声音低沉沙哑：“不要在颤抖了，我会紧紧地抱住你的，别怕……”

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在旁人眼里十分亲密的场景却是二人今后痛苦的源头，或者说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几个月以来白无殇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水荷，吾爱，你为什么不醒过来？”

而叱咤江湖令众多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头白无殇此时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几岁，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要不是有神功护体，恐怕现在随便拉一个乞丐都比他干净。

而护在他怀中的易水荷却愈发鲜艳，面色滋润，一点朱唇；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已经几个月没有动作的人，好像她只是睡着了，眼睑微闭恬静的枕着白无殇的手臂，万千青丝梳理的整整齐齐，而这一切都是将她护在怀中的人从一点一滴的照顾中做到的。

“可这样不够！”

闻风再次把过易水荷的脉象之后艰难的说道。

“还要怎样做？”白无殇捏着易水荷纤细的手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怀中人身体的真实情况了。

“夫人她必须醒来，在分娩前醒来。”闻风满带期望的看着教主：“这只有您能做到，不然分娩那时便是最危险的时机。”

白无殇松了口气，微微放松了捏着易水荷手掌的力道，“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你就退下吧。”

“教主……”闻风欲言又止的说到。

“还有事？”白无殇终于将视线转到了闻风身上。

闻风眼前一亮，当即说：“教主，您已经半年没有亲自处理教务，江湖中传言您受了重伤，如今除魔大会正在召开，不日便会攻上圣山……”

“让他们打上来又如何？”白无殇打断了闻风的话，温柔的看着易水荷安静的睡颜:“苏香蒲会代替我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踏入即死。”

“为了教主夫人他一定会参战，可他毕竟是楼外楼的少楼主，圣教弟子会听他的话吗？”闻风一想到那个比女子还柔弱的苏香蒲顶在圣教几千弟子面前与武林盟对峙的画面，就觉得一阵恶寒。

“水荷快要分娩了，我不能离开她半步，四大护法更要随时待命，能担起大任的就只有苏香蒲一人。”白无殇危险的眯起眼睛：“并且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时候该打破了，趁机看看楼外楼下任当家的实力吧，不然……”

不然什么？闻风听不到教主的后半句话，望向教主却看到他又像是平常一样腻着易水荷了。

又开始了……

“那我就先告退了。”闻风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教主的疯症时好时坏，只希望前教主捅出的篓子别刚好在那个危险的时机发生，不然就算是他也无法得知教主究竟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