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急奏入京,一封奏疏,让朝中众臣扯皮了将近两个月,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五百万两,对于形势危急的北境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工部的钦差非常尽责,但一个工部员外郎,他再尽责,也只能保证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尽量将边关三州的城防修得稳固,除此之外,他做不到其他。
边关三州的朔北军大营、镇北军大营还有燕门关的驻守将士们最近的压力很大,边关修城防,来了这么多的工匠,戎狄人当然注意到了。
戎狄人游牧为生,部落里的手艺人很少,因此最喜欢劫掠大周的工匠。因此这些日子,戎狄在边关的袭扰十分频繁。
工匠们在边关修筑防御工事,通常需要三倍于工匠数目的军士保护,边关守军的防守压力极大。原本计划十月底请旨回京的镇北将军穆承信,因为不放心幽州形势,因此推迟了返京计划。
“返京不急,年底再说。”穆承信这样告诉自己的大哥安国公:“年底封冻,地都挖不动,许多工程都得被迫停下。我们可以先将工匠护送至恒安过年。工匠们离开幽州,戎狄人来犯也不会这样频繁,防守压力也小些。我过年前请旨,回去陪娘和孩子们过个年,过完年赶在开春前回来。”
“原本想趁着我在边关这两年,让你回去歇歇,”安国公叹了口气:“谁知……”
“大哥不用操心我。”穆承信笑笑:“二哥和老四也有许多年没回去了。征衣回京,今年明年就要娶媳妇了,原本应该是二哥回去的,只可惜他现在任经略使,眼下边关形势严峻,他的确不能离开北境。”
“我打算这两日再请旨,”安国公沉默了一瞬之后说道:“增兵若是暂时不成,我打算先请旨拨款,看能不能先补一万匹战马入北境,再从步兵或者枪兵里选些合适的训练成骑兵。”
“一万匹战马补进来容易,然而后续粮草负担也不容小觑。”穆承信脸色有些黯淡:“况且只有一万匹。不过大哥的决定没错,朔州压力最大,不论怎样,先补一批战马去朔北大营。”
“朔北大营恐怕没办法重头训练骑兵。”安国公摇摇头:“若是戎狄情况有变,朔州首当其冲,老四那边压力太大了,我们得让他有应对任何危急情况的余地。因此我想,将燕门关的骁骑营整个调去朔州,战马补充入燕州,从燕门关大营选军士重新训练。”
穆承信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分开吧。燕门关也是对敌一线,若是骁骑营调去朔州,二哥那里……这样吧,从我这里飞骑营调走五千,二哥的骁骑营调走五千。我们分开承担。我今天就命令下去在步兵营里选合适的军士,重新训练。”
“也好。”安国公点点头:“只是算来算去,就算年底能补进来一万匹战马,真的也只是杯水车薪,其实没什么大用。”
“总比没有的强。”穆承信勉强笑了笑:“还有,大哥,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眼下征衣已经回京,铁衣和驰衣两个都放在朔州,兄弟两个总绑在一处是不是不太好。我想,让驰衣继续留在朔州,铁衣到我镇北军历练两年,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