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兰对于与林家婚事的态度,让顾三奶奶觉得十分棘手,但女儿态度强硬,她一时半刻也不知该怎么劝。毕竟孩子不是在她身边长大,就算是亲母女,相互之间也没那么亲密。
因此顾三奶奶在顾仪兰的屋里坐了一阵子,只能讪讪地走了,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这孩子究竟不是自己养大的,与她并不贴心,凡事还是想着祖父母多一些啊!
唉!还是大儿子好,懂事,很是知道体谅父母。
还不到正月十五,衙门开印没多久,事情不多,再加上因为一大早收到父母来信,提到了女儿婚事,顾三爷有些心烦意乱,因此这一日,挺早就回家了。顾三奶奶早就盼着丈夫回来了,一瞧见丈夫立刻抹了眼泪,将在女儿屋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丈夫听。
“你说说,这孩子也不知怎地就那样左犟,”顾三奶奶越想越觉得委屈:“爹娘如此为她打算,她竟还不领情,只会惦记着祖父会不会不高兴。”
“与林家的事,谁让你现在就说与她听的。”顾三爷的脸都气红了:“你就不怕兰儿告诉父亲母亲?”
“我还以为……”顾三奶奶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我哪里想得到兰儿会这样。这明明是好事,父母如此为她着想,她该高兴才是,我哪里想到她会如此。”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你是她亲娘,她就该跟你一条心!”顾三爷更是怒不可遏的模样:“我问你,你这个亲生母亲也就是生了她而已,养过一日吗?她是父亲母亲养大的,从小没长在我们身边,能与我们有多亲近?”
“那也不是我不想养她啊!”顾三奶奶听了丈夫的话,更加伤心了:“当年兰儿刚出生,你就放了外任,我是想带着她的,但是母亲不许,硬要我将她留在京里的。我自己的女儿,我哪里舍得就这样将她独自丢在京里,但母亲就是不许我们带着走,那年我陪着你上任,路上想念兰儿哭了整整一路,眼睛都哭伤了,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母亲当年那是好心,”顾三爷烦躁地答道:“这么多年,当年成儿只有三岁,我放外任又不是好地方,我们须得在贫瘠县城重新安家,事多忙乱,你带三岁的孩子陪我上任已经十分辛苦,若是再带上刚出生的兰儿,你哪里顾得过来。”
“我知道母亲是好心,”顾三奶奶呜呜哭着,越想越觉得委屈:“可我难道有坏心了?这么些年,我时时刻刻念着京中的女儿,那一日不是过得煎熬,林家五爷给她提了这样一门好亲事,我开心了几日,可她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倒反过来教训起我来了。”
“兰儿说得有什么错,”顾三爷转过身去不想看妻子哭肿的眼睛:“与林家的亲事,我们的确是瞒着父亲应承了林五爷,父亲知道了的确会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事若是兰儿不知还好,我们瞒到明年过了秋闱,等林家来过了订礼,事成定局,父亲就是生气也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