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办法。”胖乎乎的贤亲王带着三分疲惫,七分不耐地望着自己的嫡次子。这个孩子从小聪明俊秀,一向是他的骄傲与希望,他曾经以为,他们贤亲王一脉的希望就是这孩子。
然而眼下,这个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孩子,却怎么那么烦人呢?
“父亲。”郑崇景不肯放弃地模样,活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似的:“眼下皇上还未下旨,一切尚无定论,若是您肯……”
“你希望我做什么?”贤亲王眉头紧蹙,忍不住发了脾气:“去求皇上?他能听我的?他现在恨不得我们贤亲王一门死绝了呢!”
“可是……”郑崇景刚刚张开嘴,就又被贤亲王粗暴地打断了。
“可是个屁!你还想说什么?”贤亲王跳着脚嚷到:“你想逼着我去找皇上,做梦!你不是曾是仪王和信王的陪读吗?不是十分受两位王爷看重吗?你怎么不去求他们,求我做什么。”
郑崇景听到这话,觉得自己从口腔到喉咙都是苦的。他倒是想去求仪王和信王,但眼下这两位爷都对他避而不见。不仅如此,京中的其余宗室子弟眼下也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父王!”郑崇景忍不住嗓门也高了起来:“皇上为何如此,您明明心知肚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不坐以待毙又如何?”贤亲王气急败坏地嚷到:“不坐以待毙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拉着你那些喝酒喝来的文人朋友谋反不成?你倒是去啊?愿意去就去,我不拦你,只是别拖累我!瞧瞧你平日里的结交的那些人,一个个整日只会风花雪月的所谓名仕,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个屁用!关键时期真能帮上忙,说得上话的有几个?平日里大把银子花出去,你就结交来了这些废物!”
呵……郑崇景气得脸都扭曲了。他能怎样?出身贤亲王府是他能选的吗?拖累?谁是谁的拖累?他若不是受了身份桎梏,以他的才情学问,哪里还需要活得像现在这样憋屈,命拿捏在别人手里、婚姻拿捏在别人手里、前途也拿捏在别人手里,这样的日子是他想过的吗?
他不想!真的不想!但他也是真的绝望!因为他没办法挣脱。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一切,他是贤亲王的儿子,孝宗太子遗脉,一出生就被皇上紧盯着,刚成人就必须离家分府,这就是他的命!
他不甘心,所以才想娶个好妻子来改变命运。
郑崇景到现在还认为,安国公府的穆大小姐,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漂亮,个性讨喜,出身好,家中掌握着虎符。若是能娶到这个姑娘,他将拥有一切!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就要长大了,很快就要及笄了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郑崇景自怨自艾的时候,斛律迎欢却在勇敢地为自己的命运抗争。斛律迎欢的本钱比郑崇景强多了,大事上若不出格,戎狄使团的首领绲戎王还是愿意惯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