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叹了口气,“唉,前些天发洪灾,把房屋田地淹了一大片,大家无米下肚,无瓦遮头,能逃的都逃到外地去了。”
她说着,垂首看向正狼吞虎咽的男童,哽咽道:“像我们这些逃不掉的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可我听说,朝廷已经指派颖王殿下亲自下来赈灾,且下发了赈灾粮,你们为何不领取赈灾粮暂时度日?”
老妇摇了摇头:“赈灾粮是发了下来,可皆是一些发霉的陈米,且一两米中有八钱都是谷壳,一碗粥下肚不到片刻便又饿了,有些体弱了早就吃出了病......”
说着,老妇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粥棚,叹气道:“大家伙眼看着一些老人孩子病的病,死的死,今日来到粥棚见又是这些霉米便一下子和施粥的官兵们理论了起来,剩下的便是你方才见到的了。”
溪亭张了张嘴,刚想要回话便被一声叫喊声打断。
“小姐!”
只见平安领着几名家仆正往她这边赶来。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平安跑到溪亭跟前,微喘道。
他方才只顾着安排人把行李搬入客栈,根本没意识到溪亭已经随人群走了,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不见了,便急忙带了几名家仆一起过来寻。
老妇见他们几人跑过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而后朝溪亭点了下头,便悄然走开了。
溪亭见老妇离开,本还想阻拦,可一想到方才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如今已知晓,便也不拦着,对平安道:“回去吧。”
平阳县距京都路程遥远,平安恐钱溪亭过于劳累,安排的都是些上好的客栈。
晚上熄灯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溪亭闭眼半响,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屋外窸窸窣窣的虫鸣不断响起,阴凉的月光沿着窗边缝隙斑驳地照到纱账上,映出里面翻来覆去,烦躁不适的人儿。
她不知怎的,从傍晚时听到那老妇的话后,脑子就一直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
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黑亮的眸中透着旁人猜不透的疏离,可他却能在半道不顾洪水的危险和她一起撤离村民。
这样的人,她觉得哪怕外表再冷,多少还是有点悲悯之心的。
可朝廷派他下来赈灾,救济民生,这里的灾民却是这般景象,今日灾民闹事的事情他是否知晓?还是视而不管?
不知怎的,当她想到‘视而不管’这句话时,胸口竟莫名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烦闷。
翌日一早,当溪亭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下楼梯时,平安早已领着家仆候在客栈楼下。
见她下来,急忙迎上前,“小姐,行李已经收拾妥当,等您用完早膳后便可启程了。”
因昨夜睡眠不足,溪亭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嗯,知道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嘻哈声从前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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