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招了招手,让溪亭在她对面坐下,“那治河,向来都是他们男人干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这历朝历代,有哪个女子会去治河?我琢磨好了,如今你爹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而苏家又只剩了我一人,日后这苏氏商号早晚得交到你手中。明日起你便随我出入商号,让各大掌柜的认认脸,慢慢的把商号的事务熟悉起来。”
溪亭听着苏氏这长篇大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苏氏向来不喜她下河岸和那些河工们治河,且在钱府向来是说一不二,如今她这般说,便也就知道,再多的辩解在苏氏面前都是无用的。
因此,只好小声应了句:“是。”
而苏氏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翌日一早便领着溪亭往苏氏绸缎庄去。
等溪亭走下马车时,发现苏氏绸缎庄门口早已站满了侍从。
站在前头,着一身暗灰色长衫,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见苏氏和溪亭走过来,急忙迎上前,躬身道:“夫人,小姐。”
苏氏边拾阶而上,边问:“都准备齐了?”
苏氏商号的总掌柜钟威,紧步跟在苏氏身后,不急不慢地答道:“回夫人,都准备好了。”
苏氏点点头,“嗯,带路吧。”
“是。”
钟威领着她们来到绸缎庄后面的一处房门前,慢慢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小姐,请进。”
溪亭下意识皱了皱眉,随着苏氏前后脚踏入屋内,只见屋内摆设古朴。
房间不是很大,但里面却摆着七八个架子,而每一格架子上面都放满了账本,层层叠叠,走到房间里面时,架子上面更是摆满了古玩
字画,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东西,一张如两人大的书案摆在屋子的正中间,上面摆着文房四宝。
就在溪亭看着出神时,钟威突然将书案后的圈椅微微拉开,看向她恭敬道:“小姐,请坐。”
溪亭疑惑地看了苏氏一眼,扶着圈椅两边的扶手,慢慢落座。
屁股刚一沾上椅子,便看到钟威‘啪啪’拍了两掌。
紧接着一群小厮如鱼贯般走进屋内,他们皆双手捧着一叠厚厚的本子站在溪亭对面,躬身道:“小姐。”
溪亭眉心一皱,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站在最左侧的小厮突然上前将手上的本子放到案前,而后退回原位。
“小姐,这是苏氏粮庄的账本。”
钟威话音刚落,又有一小厮上前将一叠账本放下。
“这是苏氏商铺的账本。”
“这是绸缎庄的。”
“这是钱庄的……”
“......”
溪亭顿时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等钟威叫唱完毕时,他向苏氏交代道:“夫人,苏氏商号所有的账本皆已在此。”
苏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垂眸看向溪亭:“亭儿,今日起你便在此处好好研读这些账目,尽快把苏家的生意熟悉起来。”
溪亭满脸震惊:“二娘,这么多账本,全读完?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