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既然二位姑娘在此,为了避嫌,在下还是告辞了。华英,走!”淳于棼冷冷地说道,转身就往雨幕中走,只是……
他皱起眉头,看着一脸急切的冯玉仙,以及那扯着他衣袖的纤纤素手,冷冷地说:“姑娘,身为官家小姐,难道就如此不懂礼节,竟不知这男女授受不亲之理!望姑娘自重,请放手!”
“恕我愚钝,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竟让公子如此厌恶!”
冯玉仙有些挫败地看着淳于棼,闷闷地说道,“在山路中冒着倾盆大雨,也要离开,公子就如此讨厌我!只是,若是真是如此,又何必拿身体开玩笑。亭子本四角,公子不愿看见我,转过脸去便可,何必冒雨离开!”
话语落下,除了外面的倾盆大雨,四人皆一片寂静……
许久,小厮带着几分犹豫,缓缓开口道:“公子,要不,你还是先擦擦身上的水迹吧!”
心中满是委屈与急切的冯玉仙听见这话,不禁偷偷打量着,淳于棼一身素衣上,水迹浸染出斑斑点点,玉冠束起的头发,有几缕粘上了雨水紧贴于脸上,却仍摆着一副冷漠样,她不禁一声轻笑,如春风抚耳一般……
淳于棼一愣,面上的冷漠似乎有些缓解,只是恼恨地看了一眼那傻头傻脑的华英,狠狠地夺过手帕,抽回那被扯住的衣袖,坐于石凳上,一声不吭。
冯玉仙微微一笑,坐于淳于棼对面,满心的好笑,她竟不知名扬天下的淳于棼是如此孩子气。
她偷偷地打量着,看一眼,便觉得喜悦多上一分。
他的视线一直放在亭外的雨幕中,她亦遵守诺言,不出声扰他半分。
流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无语的二人,她竟不知自家小姐与这男子有何渊源!
只是,想起方才男子的态度,她心中便是一阵恼火,见小厮背上的箱笼有几卷卷轴,眼珠子一转,极其无意地问道:
“这位小哥,你家公子可是位画师?”
华英本是郁闷于淳于棼的不悦,听一道清灵的嗓音响起,便快嘴说出:“画师?我家公子可非寻常画师可比……”
“画师就是画师,还说什么非寻常画师可比!既然你家公子如此厉害,不知可有听闻过淳于棼一人,与他比起来,你家公子又是如何啊!”流莺有些嗤之以鼻,继续说道。
“我见你们二人方才的行为,怕是亦不过尔尔,只怕与淳于棼相比,望尘莫及吧!”
“流莺,莫要胡说了,这……”冯玉仙本是满心喜悦地看着淳于棼,听着流莺的话,心中生出几分无奈,正欲轻声制止。
只是,方才一言不发的淳于棼淡淡地说道:“你又怎知在下不如那淳于棼?还是你可曾见过他?”
淳于棼本是对苏王两家之人是厌恶至极,只是,身边这女子,眼中的喜爱之意毫无掩饰,倒是让他有些吃惊。身为一位官家女子,倒是有趣得紧。所以,心中便生出了作弄之意。
“我虽未曾见过淳于棼,但是,我家小姐甚是欣赏淳于棼的墨宝,流莺平日耳濡目染,自是了解些许。所以,公子何必在小姐面前如此嚣张,公子的才华,我家小姐才看不上眼!”流莺瞥了一眼那漠然的男子,十分不屑……
“哈哈……你这丫头,果然是个没眼力!怕是你家小姐说话时,你都在打瞌睡!我家公子,便是你口中那望尘莫及的淳于棼!”华英似乎听到了天大笑话一般,都笑弯了腰。
冯玉仙见流莺那涨红的脸,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这位华英小哥,流莺本是第一次来到清州,且平日志不在画画,不识得淳于公子十分正常,小哥何必取笑于她!”
她看了一眼淳于棼,一如她所说,他的视线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她叹了叹气,说:“我知淳于公子厌恶于我,只是,何必作弄无辜的流莺,她亦不过是维护我罢了……”
只是,话语落下,仅有那隐约水滴声交相呼应罢了……
“暴雨亦停了,既然公子不喜与我共处,那我亦是个识相的,就不扰了公子的清静了。流莺,我们回寺里。”
冯玉仙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望,
淳于棼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走远,方将视线置于那娉婷的背影上,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生出几分隐约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