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多谢桑老爷!”王篙喜出望外,赶忙向桑丘拜了拜,从自家人中挑了个精明能干的,将事情仔细交代了一遍,然后稍一收拾,跟着桑丘去了,这一去王篙才知道这宿营可是大有学问,唐军营地虽然占地不小,但临近壁垒的地方是不能住人、也不能堆放辎重的,以避免遇袭时阻挡军士机动和遭遇敌人从营外发射的箭矢、投石、纵火;其余还要留下作营内道路、校场、厕所、马厩、辎重库、财库、医院、磨坊的空地,剩下的地方才能供人居住。
而且各营也不是随便宿营,预先有专门的军官依照用石灰线标识各队宿营的位置,而士兵们则在该位置立起帐篷。各队的帐篷呈棋盘形,中央是取暖和烹调用的篝火,各队之前由道路隔开。这种安排是固定的,这样从上到下都知道自己该处的位置,而王篙带来的部众被视为同盟军或者辅兵,被安置在营地的侧后方。
“桑老爷!”王篙问道:“方才有人来问,新收的秸秆堆在哪里?我看三队的西边还有块空地,就让他们堆那边了,应该还行吧?”
“三队西边那块空地?”桑丘抬起头顺着王篙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嗯,距离营垒够远,周围也没有什么易燃之物,还在上风头。这地方选的不错,王篙,你学的很快嘛!”
“都是老爷教的好!”王篙赶忙笑道。
“也别这么说,我也教别人了,咋都学不会?能卖力气的多得很,能动脑子的没几个!”桑丘叹了口气:“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非得累死不可!”
“那也是您深得王参军的信任,换了别人想累死还没机会呢!”王篙赶忙恭维道。
“那倒也是!”桑丘笑了起来:“对了,你和马厩的人说一声,尽快把那些秸秆搬走,过几天那块地方就要动土,不能放太久!”
“动土?又有人要来?”
“不是人,主人说了,那边过几日要修个澡堂子!”
“修澡堂?”王篙愣住了,他上一次洗澡还是年初的事情,算来也有半年了,在他看来时常洗澡那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事情,像寻常农户每年要紧日子洗个两次便是了,洗多了反倒伤元气,这唐人军汉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都是一群粗胚,还修澡堂子干嘛?
“没错?”桑丘看到王篙错愕的样子,笑了起来:“咋了?觉得多此一举?臭丘八就不该洗澡?”
“这倒不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桑丘笑了起来:“你这就不懂了吧?也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觉得没必要,后来听主人说了,行军打仗最怕的岂不是敌人,而是疫病,便是十万大军,人山人海,遇上瘟疫,也是完蛋!”
“那是自然!”王篙听到瘟疫二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可这和这澡堂子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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