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贝州漳南(今河北衡水市)。
北风吹拂,卷起一片芦浪,与远处的无边水面连成一片,朦朦胧胧看不到尽头。
“好大的湖呀!”王文佐深深吸了口气:“陡然看到这么大一片水面,着实让人心中畅快!刘刺史,这里风景不错,咱们待会要不要在湖边歇歇脚,吃点东西,看看风景?”
“王参军,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刘仁轨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还想在这里歇脚?”
“总不会是水泊梁山吧?这时候应该还没水泊吧?”王文佐心中暗想,嘴上却笑道:“属下不知,还请刺史解惑!”
“这里是高鸡泊!”刘仁轨伸出马鞭划了一个大圈:“方圆几百里,芦苇茂密,港汊纵横,人入其中便不知其踪迹,隋末时窦建德便是在这聚众起兵,遂成大业。王参军,你还想在这里歇脚吗?”
“这个——,属下觉得这里的风景倒也一般,再赶几步路去县城歇息比较好!”王文佐强笑道,他的回答引起了刘仁轨的几声轻笑,片刻后王文佐小心的问道:“刘刺史,现在距离开国都有几十年了吧?难道这高鸡泊还不太平?”
“到也不能说不太平!”刘仁轨笑了笑:“只是贪官墨吏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朝廷取一,他们就要从百姓身上取十,若是其他地方,百姓也只有忍了,可这里却有些不同了。”
“这里不同,这里又有那些不同?”王文佐好奇问道。
“一来这河北人素来性强,他处百姓被官府欺压,往往咬牙忍受,而河北人则多有潜入深山大泽之中,挺身为盗的。”
“刘刺史这话我不敢苟同,哪儿都有性强的,也有性格和顺的,岂有一地皆为性强之人的道理?”一旁的金仁问笑道:“照我看,这多半是当地官吏胡诌来哄骗朝廷的托辞!”
“总管说的不错!”刘仁轨也不着恼,笑道:“不过这高鸡泊方圆几百里,便有几千人逃入湖中,也不会有什么踪迹。平日打鱼割芦,有机会便出湖为盗,打家劫舍,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有这等事?那州县官儿都不管吗?”金仁问问道。
“呵呵!”刘仁轨笑了两声:“这高鸡泊周围有几个州县,哪个都觉得这盗贼是隔壁州县的,何必揽在自己身上,反正盗贼之事,哪朝哪代也都少不了,自己这一任做完了便去了其他地方,何必为下任做好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这倒也是!”金仁问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三郎,我等虽然不怕盗贼,但也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事,你告诉同行之人。走快些今晚便在县城歇息!”
王文佐应了一声,传了下去,正如金仁问所说,他们这一行人有六七十骑,除了刘仁轨一人外,都是武艺精熟的青壮,弓弩甲仗齐全,平日里便是遇上上千盗匪也不怕,但人家是地头蛇,在湖边的芦苇荡里便是霸王重生交起手来也占不到便宜,还是避之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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