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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看,天子和王文佐的会面十分成功,虽然王文佐并没有自解兵权,回长安辅政,但也释放了所有俘虏,大军撤出潼关,并交出了转运使的职权,这让长安城内的显贵们不由得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一个不好,大军直逼城下或者像不久前那样漕运断绝,斗米千钱了。
几天后,天子起驾返回长安,随之一同返回的还有王文佐的亲子护良,随后政事堂便下诏,封王文佐为司空、太子太师,骠骑大将军,河北道寻访大使、安东都护府长史、徐国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天子是和王文佐做了个交换,用对王文佐对河北、辽东以及关外的大片土地实际控制的追认,换取了王文佐退兵以及收回漕运的控制,维护了朝廷的体面。
对于这种政治交换,长安城的舆论表现的一种微妙的平静:从理论上讲,天子是万方之主,而王文佐不过是大臣,天子居然和大臣做政治交易,这无疑是违反了君臣之道,是一种屈辱;但理论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尤其是就在不久之前,长安城内的所有人都亲身体会到了斗米千钱的滋味。别的东西可以打嘴炮,饿肚子的滋味可是谁也顶不住的。你说王文佐大逆不道该杀,那行,先饿个七八天肚子再看你硬气不硬气的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护良这个叛臣之子,人质,却在长安城的上流社会得到了一致的礼待。每次狩猎、宴会、出游,无论参与者和主持者的政治倾向如何,至少他们在表面上都对护良表现出应有的礼遇,其间的区别只不过是谄媚和恭敬而已!究其原因很简单,上流社会的人们都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虽说护良是人质,但人质和人质还是有区别的,除非是朝廷和王文佐真正撕破脸了,否则这位护良公子就会得到他的身份应有的待遇,甚至还会更多一些,因为为了避免破坏大将军和朝廷之间已经颇为脆弱的关系,天子反而会严惩一切会引起王文佐误会的行为。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
在这种环境下,护良的长安生活无疑是非常惬意的,工作本身十分轻松——一个月只需要三天的执勤,如果天子出巡会再多一些,剩下的时间就都是各种各样的娱乐和社交,从某种意义上讲,千牛备身的官袍就是可以通往长安所有贵妇的通行证,有哪个女人会舍得拒绝能够侍卫天子的英俊男儿呢?
“护良,护良!”
“什么事?”刚刚下勤的护良转过身来,身后赶来的是两个同僚。
“你明后两天可有什么安排?”为首的那个同僚与护良年龄相仿,名叫屈突成,乃是隋唐之际屈突通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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