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卢照邻赶忙道:“伯母这也是担心伯父您的身体,全是一番好意!”
“哎!”卢仁基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回去后一定要如平常一般,像过去一样对大将军尽忠尽职,记住了,你能一直在大将军身边做事就是对我们卢家最大的好处,其实你今天都不应该赶回来的,有些因小失大了!”
“这——”卢照邻没想到卢仁基竟然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向伯父拜了拜,就快步向外走去。卢仁基看着侄儿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王文佐举荐河北道刺史人选被长安朝廷驳回的消息,几天后在河北道逐渐传播开来。为了避免卢照邻被牵连,卢仁基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外面的消息传来,才装出一副惊讶而又愤怒的样子。(范阳在河北道的东北部,如果从长安传来消息,那应该范阳是整个河北道最晚知道的几个地方之一)不难想象河北士族们的失望和愤怒,刘培吉的名字被无数次提起和诅咒,成为了河北士人的公敌。当然,那些更聪明、考虑的更深远的人们却从这件事情的表象后面窥视到了更多的东西。他们谨慎的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关注事情的下一步发展。
很快,王文佐就做出了回应。他并没有像很多河北士人期待的那样在举荐刺史上继续坚持下去,而是立刻上书朝廷,为自己察人不明,举荐非人之事请罪,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追究下去,一定要严查这些将无德之人举荐上来,蒙蔽自己,导致朝廷体面有损的家伙,同时他还向户部侍郎刘培吉表示感谢,正是他指出这些无德之人,才避免了河北人民受到他们的荼毒。到了最后,王文佐还在奏章的末尾请求自贬两级,以向天下表明朝廷法度的严正公平,为后来者戒。
王文佐的这一连串操作弄得河北士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显然,举荐河北士人出任刺史之事已经泡汤了,更可怕的是,这件事情还不算完,王文佐在奏章中为自己察人不明,举荐非人而请罪,还自请贬官两级,那造成这一后果的那些人要如何也就不问可知了。原本大家你争我夺,唯恐少了一份的香饽饽现在却变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大粪坑,世事的变化之快,着实让人预想不到。
卢府。
“卢兄,卢兄!你们家还好,至少还有一个州刺史,我家可就倒霉了,前面的心血全白费了不说,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一个锦衣老者对卢仁基叹息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卢仁基道:“先前大将军说的好好的,举荐之人必须才具过人,品德端方,可你家举荐上去的那位竟然逼迫寡嫂出嫁,来吞没亡兄的家产,这又怎么能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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