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并不很大,李克青和圣姑手下的兵近三万,再加上后营的光复军家眷五万,合计足有七八万之多。李克青勉强将家眷都安排在易守难攻的山上,除了难以登上的东面峭壁,其他光复军和圣姑的义军都被安排在山下西南北三方设营,并搭建好防御工事。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清军的旗帜缓缓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清军阵营旌旗招展、遮天蔽日,用肉眼一观,只怕人数不下六七万之多,当然这里面还有两万多民夫,协助清军押运粮草和各类军器物资。
不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那阵势的确有些吓人,不少没有经历过这么大场面的新兵和圣姑手下的义军倒是非常紧张,光复军中的新兵若不是平日训练严格,怕是早就乱作一团了。
“石头,第一次上战场怕不怕!”
一名看起来三十许的光复军老兵关切的询问旁边身子有些瑟瑟发抖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不过身子骨到还很健硕,见身旁的老兵头来关切的目光,便一脸笑意的昂首挺胸道:“顺子哥,没事儿,你都不怕清妖,俺怕个啥!”
“嗯,放心吧!清妖攻不上来,待会儿要是清妖攻上来,你就按照平时那样,听我口令行事就好!”
那名叫顺子的老兵见状,欣慰的点点头,便将实现移到对面的清军身上,眼神逐渐凌厉起来,丝毫看不出任何情感流出。
那名叫石头的少年点头答应,紧握住手里的燧发枪,望着远处的清军不再说话,只是那双紧握燧发枪的双手,仔细看来还是有些微微晃动。
数里外的清军阵营,再观察了光复军的排兵布阵之后,荆州将军绰和诺对身旁的湖广总督陈祖辉说道:“梅山就是一座孤山,四面皆是平地,李克青竟然将全军以山头为中心,三面设防,岂不是困守孤山,自寻死路吗?若我是李克青应该将主力设在山下,再派出部分军力上山占据高地,二者互为犄角方为上策,与我军对阵才有一线生机,李克青此番作为,岂不深陷绝境!”
众将听绰和诺一番分析,也都觉得却有道理,心有同感。
不过想到先前与李克青对阵的清军全都惨败,丢盔卸甲、死伤无数,各级官员、将军倒是死了不少,而且连襄阳城都丢了。
这李克青的本事应该不会如此低劣吧!
陈祖辉显然也是对李克青心有余悸,此刻提醒绰和诺道:“将军且不可轻敌,这李克青能有今日之势,可不是全凭运气,听说其手下枪炮犀利,先前官军可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待会战端一起,咱们可要谨慎为好!”
绰和诺乃是荆州将军,旗人出身,平日里骄横惯了,对于传闻中李克青的火器犀利颇为不屑一顾。
对于陈祖辉的提醒,只是随口道:“制台大人勿需过于谨慎,先前我军兵败乃是因为都是步兵,对上李克青的犀利枪炮起来,的确没有优势可言。不过,今非昔比,有我八旗重甲骑兵四千余助战,那李克青枪炮纵然再厉害,能有我八旗健儿的马队厉害吗?再说此地都是平地,正适合我军马队出击,本将军马队一个冲锋就可以击溃当面贼寇,为我大军进军扫平障碍!”
见绰和诺如此自信,陈祖辉想想也觉得不无道理,当即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开始调兵谴将。
为了搞清李克青的兵力部署和实力强弱,陈祖辉打算先派出部分兵力,试探一下李军虚实后再做打算。于是便排除宜昌镇总兵冯哲、郧阳镇总兵熊元勋两人先行出击,攻李克青正面营垒。
冯哲和熊元勋领命后,虽暗骂陈祖辉老奸巨猾,故意调派身为外军的二人出击当先锋,借以保存督标实力。不过,军令难违,冯、熊两人得令后,也只好清点本部兵马准备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