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惯听命于人。”
“不惯,”公孙仁起身来,薄唇吐出字眼。
公孙仁一步一步走向蒹葭,直到最后与她仅半步之遥。他低头看着她,这个面容稚嫩乖巧,眼神却寒冷彻骨的女孩子。
这就是他用十年培养出来的怪物啊。
那阵香气在空气中游离。
“茉莉花露,”他道:“原以为所有女孩子都会喜玫瑰馥郁芬芳。”
蒹葭无言。
公孙仁轻笑,手掌覆上蒹葭的发,抚摸着,似是怜爱。
下一瞬,蒹葭忽觉头痛欲裂,继而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砰”一声跪倒在地。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只觉双腿有千斤重,如何也抬不起来。
“模样乖巧,人也该听话才是。”
公孙仁坐下来,笑意轻浅,眉目淡然,宛若座上观音。
蒹葭恨极,她从未向任何人屈膝,即使是前世那两年的折磨那样惨痛,她也未喊过半个饶字!可是现在,只一瞬间,她便跪地屈膝于这个男人,且毫无还手之力!
“你若将我放开,我必定会杀了你!”蒹葭生生抑制住渐僵硬的身躯,咬出词句来。
“这句话,我信了。”
因为此时,她的眸嗜血而疯狂。
“但,弱者就是弱者啊。”
那话语淡若晨风,蒹葭却觉得无尽嘲讽。她恨极了这男人,然而理智却告诉她,他所言无误,这就是她在他面前作为弱者所需要面对的!
公孙仁无视她恨极的表情,继续道:“七零九九,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本王手中的一颗棋子;而本王,是你的主子。”
“本王不想再见你的反击,那些无谓的抗争,只会让本王觉得你无用。而废物,就该消失。”
“后来的路,本王都已安排好,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
在永光堂最后的清醒印象里,这些话语在蒹葭耳畔回荡。
那个玄衣白发的男人,那些句句逼人的话语,在蒹葭的脑海中模糊,可隐隐作痛的膝盖却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蒹葭躺在床上,那种强大的威压感她仍无法忘记。
她醒来时已躺在床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小姐,您醒了,”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持着烛台入内来。
“天黑了……”蒹葭看着她,面色阴沉。
“小姐,天刚黑。您若是饿了……”
小丫鬟未待讲完,就感觉到那匕首已逼在自己的喉咙上。
“把那两个人给我叫来。”
“谁……谁……”
“小姐?”暮秋,含笑二人轻轻推开门,进去后见屋内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影。
二人只觉脖颈一凉,低头就见两把匕首明晃晃抵在脖子上。
“小姐这是何故?”暮秋惊慌道,手似无意的接近匕首。
“暮秋,你那一双巧手服侍人极好……”蒹葭眸光猛一沉,抵在暮秋脖颈上的匕首又紧了许多:“然若你的手继续不老实,我便是一刀斩断,也不会有丝毫心疼。”
“小姐……”暮秋的手僵住,最终慢慢垂下去。
“小姐想必有事要问。”含笑垂目道。
二人听见背后的轻笑声,不禁觉得悚然。
“告诉我,公孙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