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姜宁不免焦虑,如芒在背,觉得头顶仿佛悬着一柄利剑,随时都会掉下来。
姜家上下这老老小小,都是她的心头肉,哪一个也不能有事儿。
“爹,即便您和大伯父都不做官了,家里不是还有我呢吗?”她忽然想到这件事,“我如今可是太子妃,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是皇后,再将来……嘿,您懂得哈。”
“你鬼心眼倒不少。”姜若白呵呵笑着,对女儿的话语倒是没有半点责备,反而有十二分的纵容。
他当初把女儿嫁给煜王,便是存着把她送到权利最顶峰的想法。
为了这个目的,姜家未来会如何,他已经不在乎了。
姜宁摩挲下巴,陷入沉思:“爹,为了咱们共同的目标,我是不是现在就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排除异己啊。”
“哦?比如呢?”姜若白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女儿。
“最近李泓远对我很是疏离,可能是怀疑我害了锦贵妃,也可能是忌讳咱们姜家。他对李圆圆很是亲近,这样下去,李圆圆怀上孩子不是迟早的事儿?”姜宁沉思,“万一李圆圆生了孩子,将来岂不是跟我孩子抢江山?”
“你想的还挺早。”姜若白笑。
“未雨绸缪嘛,等怀上不就晚了。”
“别说只是怀上,便是生了下来,也永远不晚。”姜若白淡淡的说着让人脊背发寒的话。
姜宁笑道:“何必那么麻烦呢,在没怀上之前,就把人弄死,多省事。毕竟对小孩子,我还是下不了手的。”
“对李圆圆,你下得了手吗?”姜若白似笑非笑瞧着她。
“……”姜宁也笑。
李圆圆虽然做作了些,但一直以来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有对她不敬,甚至还在贤妃找事儿的时候,保护了文赞和令姿。
甭管她是什么目的吧,行为是值得肯定的。
姜若白叹气:“你呀,聪明是聪明,终究还是嫩了些,还需历练呀。”
“爹说的成熟,就是心狠手毒吗?”姜宁直白的问。
“算是吧,记住啦,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姜若白意味深长,“你以为李圆圆保护孩子,是因为善良吗?她自然有她的好处。”
李圆圆挨了贤妃一脚,但换来了李泓远和姜宁的另眼相待,换来了文赞和令姿的亲近,也换来了好名声。
这笔买卖,可是划算得很。
姜若白又道:“你爹我,二十岁三元及第,三十岁入内阁,这些年见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数不胜数。除了至亲骨肉,谁都别信。哪怕是今日对你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男人,明天也可能用最冰冷的刀子刺穿你的胸膛。”
不要去考验人性。
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后果只会让你无法接受。
姜宁深以为然,但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又觉得人生过于冷酷。
姜若白知道女儿年纪还小,说教也点到为止,伸出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信,“这两封信,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