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嫡长子的死，跟皇帝或多或少有一点关系。皇后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

因着这两件事，所以皇帝心内始终对皇后存着一份愧疚。

据姜宁的观察，即便皇后年老色衰，皇帝对她也还是有感情的。皇帝未必就真的相信诫命和尚所说的关于凤命之事。

姜宁更愿意相信，这只是皇帝不忍心对皇后动手而找的一个借口。

这不免又让姜宁怀疑皇帝对锦贵妃的感情。

他到底是不是真爱锦贵妃？

若不是真爱，为什么在锦贵妃死后他伤心至此。

若真的爱，又怎会在明知皇后还是锦贵妃的前提下，还忍着不惩处皇后？

皇帝李长庚，这个外表矮胖，偶尔流露出和蔼笑容的老头，却是姜宁来到这里后，至今也没有看懂的人。

看着皇后被太监带出去，皇帝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姜宁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说什么爱不爱的。

他拥有的太多了。

之所以对林紫紫不能忘怀，只因为他不能得到罢了。

看着龙椅上的老头子，姜宁忽然就想通了。

他不爱任何人。

他只爱他自己。

然而这件事对她目前的状况没有任何益处。

她现在欠国库一百万两银子。

皇帝终究没有废后，只命皇后禁足凤宁宫，六宫事务都交给淑妃和虞妃主持。

这么点处罚，让姜宁很不满。

锦贵妃死的那么惨，这胖皇帝就是舍不得处罚他的结发妻子。

她完全想不明白，也不能接受。

忙活了一场，她倒白白贴进去一百万。

姜宁也没给皇帝好脸色，退出来的时候，连礼也没行，甩袖子就走了。

黄仁当场就参劾了她，说了一通太子妃不守礼，没有规矩的废话，皇帝听的甚至不耐烦，耐着性子听完，让他滚蛋。

科道这些言官，个个战斗力爆表，如果不听他们的上表，传出去又是一场乱子。

皇帝也确实怕麻烦。

但听归听，做不做就是他的事了。

姜宁回到东宫，发了一通脾气，舍不得砸瓷器，跑厨房里把水桶踢翻了几个，看着水哗哗直流，仍不觉得解气。

“你也拿东西撒气了。”李泓远抱着胳膊，靠着一棵树，面无表情看着她。

“你爹穷疯了！”姜宁踢了下木桶，木桶咕噜噜滚远，“我上哪儿去弄一百万银子？”

李泓远微笑：“这笔钱确实不少，但你若是要凑一凑，还是凑的出来的。”

“我凭什么把自己的家底掏空去贴补国库啊？”

“谁叫你惹毛了某些人呢。”

“谁？”姜宁眯眼看他，“你已经知道了？是程任宇是不是？他的靠山是谁？”

李泓远好笑道：“你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就跑去招惹别人，被人算计一把，也是个教训。你别以为你仗着爹是首辅，伯父是大将军，就可以在常安城横行无忌。”

“我什么时候在常安城横行无忌了？程任宇烧别人宅子，抢人家孩子，我还不能上门讨个公道？”

第九百五十六章 白忙还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