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靠在安兰肩上,嘴角微微翘了一翘,随即又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她强撑着力气转过身,又朝着林礼拜了下去:“公公,既然二老爷如此指控媳妇,媳妇无话可说。媳妇屋子里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又没有丈夫的理解,就算媳妇说什么也不过徒增笑柄。”
“所以,”杨氏回头看了眼依旧怒气匆匆的林乐宏:“媳妇就擅自做个主儿,将这安心抬做姨娘。”
“不过,这个姑娘喊祖父早了些。毕竟是府外生的,谁知道是不是二老爷嘴里说的那样,安心刚被赶出去就让他带走了。”
“咱们国公府的血脉不能随便被人混淆,二老爷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女儿,这个媳妇不能认!”
林娆一听急了,做不成国公府的姑娘,那进来干什么?
她急忙说道:“我自小长在爹爹手心里,哪个说我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安心说不出话,也急的直冲林礼摇头,否认杨氏指控。
杨氏冷冷道:“是不是,你说了不算。还请国公爷明鉴!”
林娆毕竟年纪小,慌的站起身怒道:“我可以滴血认亲!”
杨氏没有说话,只瞧了安兰一眼。
安兰将功赎罪,立刻接话过去:“滴血认亲?真是可笑,若是买通大夫放水里些东西,不是亲的也是亲的了。”
“你!”林娆急哭了:“你们国公府里的大夫,岂是我能买通的?”
安兰笑:“不是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府里的姑娘吗?怎么这会又开口闭口你们国公府了?你自己都闹不准自己是府里的还是府外的,凭什么让咱们认?”
林娆哪里说的过伶牙俐齿的安兰,没有大宅院生活的经验,又是被父母捧着长大的,一时被安兰说的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杨氏此刻又冲着林礼重重磕了一个头:“求国公爷明鉴!”
林乐宏相比较林乐同,其实长相是最像钟氏的一个。
林礼望着自己次子那副模样,痛下打手不是,不惩戒也不是。
他头上青筋直爆,气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逆子!你做下的冤孽,你怎么说?”
林乐宏自然是希望安心进府的:“儿子求父亲成全。那个…”
他左思右想的找理由,终于想到一个:“三弟弄大了良家子的肚子,父亲不也是让他接进府了吗?儿子不过是护着自己的通房,父亲难道偏心吗?”
娘的,叔可忍嫣不可忍!
没等林礼说话,林嫣一脚踏出了小屋子:“二伯父说这话不可笑吗?”
“若论偏心,难道祖父偏心的不是你们长房和二房?长房弄丢了差事,祖父可说过一句不是?二伯父养外室,又整出个不明不白的女儿来,祖父手里的家法可都舍不得落在你身上!”
“我父亲,不过是同一个良家子你情我愿,先是被赶出了府后又被祖父赶到庄子上打了个半死!”
“二伯父如今说祖父偏心,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良心不会痛吗?
这句熟悉的话同样撞击在林礼的心上,他闭了闭眼睛,只能怨次子愚蠢。
明知道林嫣在屋子里,还敢往林乐昌身上掰扯。
眼下的国公府,难道还是以前那个随便往嫡子身上乱丢东西的时候吗?
就是林礼想放过他,怕也是放不过了。
偏偏杨氏紧跟着说了句:“国公爷最是公正,当初怎么对三老爷,如今自然怎么对二老爷。”
林嫣似笑非笑的看了二伯母杨氏一眼,这个借刀杀人用的可真是炉火纯青。
也怪自己蠢,总是控制不住脾气往外蹦哒,看被人当成一把刀了吧。
不过,当就当吧。
若是这个时候缩头了,反倒自己不痛快。
她回头看林礼:“二伯母说怎么对我父亲,就怎么对二伯父。祖父,可是先把二伯父撵出府一段时间,再打他个半死,最后才跟施舍似的再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