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不愿意回那个沉闷的公主府去。
李显性子阴沉,喜怒不形于色,好像知道乐康不肯能求着周皇后为其做主,因此对乐康并不尊重。
何况,两个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乐康一看见他,就觉着恶心,从心底而起的那种不可抑制的恶心。
她让车架在京里绕来绕去,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转到天色已黑,城里快要宵禁,车夫战战兢兢的问:“殿下,回不回府?”
乐康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各处都已经掌灯,远远的能看见河对岸秀水街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隐隐约约传来琴声、笑声、唱曲儿的声音。
男人不愿意回家了,可以去花楼里找姐儿快活,她呢?
乐康被悲伤整个蔓延,眼睛里泛起泪花:“是呀,去哪儿呀?回母妃那里去吧。”
车夫犹豫了一下,再次确认:“去宫里?”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吧?
贺嬷嬷因为上次护驾不力,乐康借口将其派在了别处,重新选了两个宫女伺候。
一个叫欢喜,一个叫平安,寄托了她的心愿。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乐康两侧,皆不敢出言阻拦。
车夫等了一会不见回声,便架着马车直直进了内城。
守宫门的侍卫查验了乐康的令牌,也不多言,开了宫门让其通行。
安贵人已经睡下了,听到乐康这个时候进了宫,惊的光着脚下了床走出卧室。
“出什么事了?”安贵人一把拉住乐康,担心的上下打量几眼:“你这孩子,这个时候进宫,是不是李显又闹?”
自打知道了李显和乐康的真实状况,安贵人夜夜睡不安稳,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朝着建元帝说一说。
还没来得及给建元帝知道,乐康大半夜的就跑进宫里来,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乐康心里一暖,抱住安贵人道:“母妃,我就是想您了。”
安贵人闻着有些酒气,皱了下眉头:“你还喝酒了?”
说着就看向跟着乐康一起进来的欢喜和平安。
欢喜忙道:“回娘娘,殿下今个儿去参加了武定侯的婚宴,喝了些喜酒。”
安贵人松了一口气,拉着乐康进了里间临窗大炕前坐下:“喝了酒不回公主府好好休息,怎么跑进宫里来了?”
乐康咯咯一笑,倚在安贵人怀里:“都说是想母妃了,您偏不信。难道女儿嫁了人,真的成外人了不成?”
安贵人瞧着她实在有些醉,眼睛迷离的都快睁不开了,她吩咐宫娥去备些安神汤来,先将乐康哄睡。
随后又看向乐康新提上来的两个侍女:“你们也是这宫里出去的,好好交待,公主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委屈?”
欢喜和平安低着头,有些为难。
说不委屈,在临江侯府那是天天的委屈;说委屈,临江侯夫人和驸马爷,也没少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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