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这一届的主考官呀。
江南两家书院被宁王府阴了一把,他只好将目光往别处放。
早知道现在魏王不争气,他最后还是帮宁王,打死也会睁大眼睛选拔人才呀。
那个崔润谱,妙笔生花,字写的非常好看,虽然文章内容花团锦簇没一点实际用途,但是严相当初就为了给墨宁添堵,硬是让崔润谱中了榜。
那时候崔润谱只是在二榜里,排位也靠后,严相没当回事,墨宁也没那么多精力一一审核。
谁知道建元帝脑子已经不正常了,翻了翻案卷,问了几个可有可无的问题,没有一点预兆的就点了崔润谱做探花。
墨宁倒是质疑了,可是拼不过建元帝守着满殿学子的坚持呀。
如今崔润谱深陷丑闻,严相就是牙疼也得赶紧的去宁王府商议。
如此恶劣的人品,自然当不得探花郎的称谓。
墨宁手握玉玺,直接将崔润谱一撸到底,打回白身。
这么好的消息,自然要告诉张娇娘。
绿罗领命来到关押张娇娘的小屋子,手里还拿着个包裹以及文书。
张娇娘呆坐在床上,正看着眼前的茶碗发呆,听到开门的动静才动了动脖子。
“张姑娘。”绿罗走进屋子:“这是王妃娘娘给你安排的新身份,还有一包衣服和几十两纹银,且同婉娘家去吧。”
张娇娘看着绿罗将东西一一展开在自己面前,嘴角微微翘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王妃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绿罗朝着张娇娘的脸色看了几眼,笑道:“王妃本来就心善,见不得女孩子受苦。”
她顿了一顿:“那个崔润谱如今腿折了,功名也没了,你也算求仁得仁。以后你们想过成什么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拿着东西赶紧离开吧!”
张娇娘的脸色一凝,眼珠子迟疑了一下:“崔润谱真的功名没了?腿残了?”
绿罗没再回答,而是转身指了两个婆子将张娇娘赶出去。
张娇娘能去哪里,沿着长街走到尽头,朝后张望了几次后才抬脚往南郊走。
猫儿胡同里,婉娘又再哭:“天杀的负心汉薄情郎,老天都看不过眼断了你一条腿!”
哭过之后,她又换成了悲戚:“好好的功名也没了,家里地都卖了,以后咱们靠什么过日子?
你非要说我死了,难道就不能娶了大户人家的姑娘之后,说我是你姐姐?
你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做的也太绝了,怎么就能打断人的腿?”
她高声嚷了半天,邻居们也是探头看了一眼,谁也没敢出头劝。
崔探花呀,就算这里都是平头百姓,可是游街那一日的盛况大家也是见过的。
得罪了上头的人,被捋了功名,这热闹还是别看了,万一周围还有权贵的探子怎么办?
可惜偏偏有不怕死的人看热闹,还说风凉话:“有本事去骂那打断你夫君腿的人,在这里骂骂咧咧算什么?”
婉娘惊的一回头,就见自家院门口倚着一个长相俏丽,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腾的站起身,指着张娇娘质问崔润谱:“这是谁!这是谁!怪不得娶不上大户人家的姑娘,你是被野女人勾了魂了吧?”
婉娘站在屋门口,崔润谱躺在床上,哪里看的清她说的是谁,只能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张娇娘咯咯一笑,直接从包裹里拿出二十两银子砸在婉娘身上:“老娘就是可怜好好一个崔探花,被人生生断了前程,却躲在这里装死,被一个粗鲁的女人骂!”
婉娘紧紧盯着地上三落的白银,对张娇娘的讽刺充耳不闻:二十两,够买药够做个小本生意讨生活了。
“娇娘!”崔润谱终于听过声音辨识了来人:“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