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景渊这才缓过神儿来,看着被抓皱了的放妻书,薄唇轻抿,眼神幽冷带着几分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夏小乔那叫一个不自在,好像自己是个渣女似的,可,这不是他自己亲口同意的吗?
“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鹿景渊抓着狼毫的手一紧,冷冷的道:
“呵,我鹿景渊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反悔的时候。”
说完又拿出了一张纸写了起来。
下笔那是行云流水,一鼓作气,眼瞅着又到了关键时刻,忽然——
外面又传来一串喧哗声。
“你们干什么?不许抢我家的东西!”
鹿春花尖声大叫,房梁都被震的刷刷之响。
而鹿老婆子更是大骂道:“呸,哪个是你家的东西,你们人都是我鹿家的,这么多年管你吃管你喝,你个死丫头,这才几天那,就敢跟我老婆子叫板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完脱下鞋底子就往她身上招呼去,鹿春花见事儿不好,赶忙往一旁躲,结果——
啪——
这一鞋底子好死不死的打在了刚从屋子里颜面而逃跑出来的鹿景明脸上。
场面顿时安静如鸡。
“阿奶?”
鹿景明也被打蒙了,要不是脸色火辣辣的痛,他都以为是在做梦。
而鹿老婆子这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头发怎么湿了?你的身上怎么还有茶叶子?”
惊讶过后,马上明白了。
“是不是夏氏,是不是她干的?”
待确定了事实之后,鹿老婆子瞬间被气的火冒三丈。
“夏氏你个挨千刀的,你给我滚出来!!!”
“家门不幸啊,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过门,我的乖孙,瞧瞧,她把我的乖孙欺负成什么样了?”
“还有你个没良心的鹿景渊,老婆子我省吃俭用,一家子缩衣减食供你读书,可你这个丧良心的都干了什么?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如今连本都给忘了,这才刚分家你就要把秀才免赋税的那一份收回去,你个黑心烂肺的,不得好死...”
......
看着又一滩墨汁糊的不成样子的放妻书,夏小乔彻底怒了。
想也不想,提起裙摆大步流星的就跑了出去,顺手还拿上了烧火棍。
“是谁?谁要抢我家东西,给我站出来。”
突如其来的煞神,顿时吓的鹿老婆子一句话没说完噎在了嗓子眼后狠狠的打了个饱嗝。
其他人见状,全部自觉的退后三步。
鹿景明也想退,结果一把被夏小乔给逮到了。
“是你对不对?”
鹿景明赶忙摇头,“不,不是我——”
人都磕巴了,可夏小乔根本没想放过他,拿着烧火棍上去就开打,一边打还一边大声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们二房在鹿家的时候,被你们长房压榨,汗流浃背、吃糠咽菜,就连五岁的七郎都要下地割猪草,喂鸡喂鸭,寒冬酷暑去捡柴火,可你们长房的人呢?拿着我们赚的血汗钱去镇上的茶楼,吹着小风听着小曲儿,吟诗作对,是也不是?”
鹿景明被打的哭爹喊娘,可夏小乔根本没打算停手,一边拽着对方的衣服,一边挥着棍子道:
“你大哥前脚刚出了意外断了腿,结果后脚你们就不顾念兄弟情分,窜了着祖父祖母将我们二房一家扫地出门,只因你要娶亲需一个大房子,是也不是?”
“如今呢?你大哥瘫痪在床,你来了问都不问一句他身体如何,疼还是不疼,张口就要他同窗送来的东西好回去当聘礼,不给就抢,你亏心不亏心?还是个人吗?”
“那可是你大哥的救命钱,就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也配参加科考?”
“今天你嫂子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